“它只是一块石头,也算不得可怕。”薛破夜轻声道:“可是石头后面的人心却是太可怕了。”
小石头摸了摸脑袋,还是一片茫然。
“小石头,铁矿石是一种金属物产,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很重要的矿产。”薛破夜低声解释道:“铁矿石可以提炼出铁来,而这种上等的铁矿石,如果提炼,那么就会提炼出纯度极高的铁。铁能做什么,你该明白?”
“铁?”小石头眨了眨眼睛,忽然惊道:“师傅,铁可以做……做兵器!”
薛破夜点头道:“不错,这些铁矿石运到北胡来,目的肯定是为了制作大量的兵器。北胡也产铁矿,但是质量很差,而且矿产极为有限,我们大楚国的铁矿却是很多,大楚国很多的州府都有矿山,不但矿产丰富,而且质量也非常好,所以我们大楚国的兵器质量向来是高过北胡的。”
小石头听着心惊,他虽小,但也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师傅,那……那北胡是想以胡马交换铁矿石?”
薛破夜正色道:“不错,北胡人缺矿石,所以他们用胡马去交换。这位面具大商人,可是我们大楚国的内奸,与北胡交易他们最稀缺的铁矿石,这些铁矿石以后变成坚硬锋利的兵器,那可是要用来进攻我大楚的啊。妈的,这大商人究竟是谁,内外勾结,胆子真是大到了极点。”
他忽然有些兴奋,此行本来是要找寻失踪的探子和找机会刺杀鹰突帅,谁知阴差阳错,竟然现了这巨大的内外勾结阴谋,这个事情的重要性,绝不亚于刺杀鹰突帅。
不过兴奋之中,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虽然对于大楚国的制度还不是很清楚,但是身在户部,却也明白,大楚国的各类矿产都是要经过户部的批准才能够开采,像这上百辆车子的铁矿石,普通的商人是看也看不到的,即使是官商,要想运输这样数量的铁矿石,那也只能是在州兵的护卫下运输,而且只能在大楚境内。
但是这个大商人不但有这样多的铁矿石,而且还运出了关,甚至三番几次地送到了北胡大阴山,他们是如何过关的?如果是从雁门关出来,雁门关的守将欧阳德秀难道允许这样庞大的铁矿石出关到北胡?要想避过雁门关的搜查运出大批量的铁矿石,那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除非整个雁门关的人都瞎了眼。
再往深处想,这个大商人能够有这么多的矿石资源,那么在大楚国内自然也是一个手腕通天的人物,能够避开重重关卡将铁矿石送到北胡,那身后势必有一个庞大的势力群,而这样的势力群,绝对不可能是民间组织,只能是朝廷势力,换句话说,大商人的靠山或者他自己便是朝廷中人。
想到这里,薛破夜额头渗出冷汗来,他明白,有这样通天手腕的,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官员,这样的人物必定身份显赫,薛破夜脑中划过几个人,无论是谁,那都会是震惊整个大楚国的事件。
薛破夜实在不愿意相信,在京都内部,在大楚国的政治中心,竟然有人丧心病狂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将武器送给胡人,然后胡人再以楚人送的兵器去屠杀楚人。
他攥紧拳头,无论如何,在民族情感上,薛破夜已经对这个汉奸恨之入骨。
“即使找不到探子,杀不成鹰突帅,但是这个大商人的身份一定要挖出来,他身后的主子也一定要挖出来。”薛破夜暗暗下决心,决不允许害群之马还在大楚的政治中心之内活跃。
他将自己认识的那些官员像放电影一样一一从自己的脑中过了一遍,这个矮胖的面具人,却不在熟悉的官员之中。
薛破夜甚至生出一种冲动,很想现在就去夜探面具人,去摘掉他的面具,认清他的真面目,但是他也知道,这绝对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一旦失手,不但自己和小石头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恐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查出这个面具人究竟是谁了。
“小石头,以后的路,我们要更小心走。”薛破夜低声交待道:“游戏中间加了一个大商人,这游戏就会更刺激,也会更凶险了。”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薛破夜既然对这个面具大商人很熟悉,那么也保不准对方也认出了自己的底细,如今对方是通敌卖国的奸贼,若是察觉出薛破夜看透其中的玄机,一定会对薛破夜痛下杀手,免得事情败露。
所以薛破夜必须更加小心地进行他的草原之行。
……
……
次日清晨,苏玛优便过来在帐外叫醒了薛破夜和小石头,准备启程上路。
面具大商人的车队已经开始集合,准备动身,薛破夜和小石头收拾一番,随着苏玛优出了帐篷,此行赤娜台便不会继续跟去,所以赤娜台一早就在外面等候,向薛破夜二人告别。
一番客套话后,赤娜台终于道:“丑石大哥,不管你是什么人,赤娜台都祝福你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你的恩情我也会牢记在心头,愿长生天保佑你。”
薛破夜微笑点头,这才算着苏玛优跟着大商人的车队出。
薛破夜等人趁马跟着车队,车队的人也不觉得稀奇,因为除了苏玛优等人,弘吉拉部还派出了二十多名武士随队护送,毕竟前几日刚刚出现了金翅汗隶的行踪,为了安全起见,弘吉拉部特地做了这样的安排,薛破夜等人就是随在这群弘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