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些迷茫,皱眉道:“丑娥,你所言何意?”
丑娥平静地道:“太后,圣上给你送来的豚鱼汤,乃是夺命汤!”
“什……什么?”太后大惊失色,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觉得头晕眼花,胸腔一阵憋闷,说不出的难受,却是站不起来。
德庆帝连头也没有回,只是背负双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花枝,他的眼眸子里划过极其痛苦的神色,但是嘴角,却浮起残酷的笑意。
太后深深地喘息着,怨毒地望着德庆帝的背影,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凄厉:“我的好儿子,哀家实在太小看你了,你实在是太有出息了。”
德庆帝沉默不语,闭上了眼睛。
“毒死母亲……连贱民都不做的事儿,你却做了……哈哈……你很快也要下来了,我到时却要看看,你如何向大楚的列祖列宗,向先帝交代……!”太后的皮肤渐渐紫,显然是毒性已经深入了五脏六腑。
只是这种毒药却极其奇怪,那紫色一过,却又渐渐恢复了皮肤原有的色泽,而太后只感觉,当紫色消退之后,那片肌肉就像木头一样,再也没有了感觉。
这“豚鱼汤”显然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毒药。
丑娥跪伏在太后的身边,不再说一句话,只是垂着头,静静地跪着。
慈宁宫生的事情,就像皇宫中以往生的许多险恶事情一样,悄无声息,不会被任何外人知道,当太后正在忍受着死亡的逼近之时,薛破夜却已经回到了总卫府。
小石头正在与明虚研究着什么,显得很好奇,薛破夜一眼见到他,心中却升起了异样的感觉,眼前这个小孩子,却是一位皇子,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如果不出意外,便是大楚国的皇帝,薛破夜一时还真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位未来的帝王。
“师傅,在想什么呢?”当薛破夜怔怔出神时,小石头一溜烟地跑过来,嘻嘻笑道:“那个和尚真是有趣,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玩艺,问他他也不告诉我,师傅,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薛破夜这才回过神来,瞧着小石头笑嘻嘻的脸庞,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和尚都是无聊的人,干不出什么大事的,别管他。”
明虚在旁听到,很不乐意地瞥了薛破夜一眼。
小石头跑到旁边的石椅子上坐下,晃着腿道:“真是无聊,绿娘子姐姐又不在,这个和尚又没趣味,唔……还是那个游先生有趣,知道许多故事。师傅,那游先生老是让你带他来京都,你便让他过来就是,那就不愁冷清了,我还能和他学些东西。”
薛破夜一愣,说起来,小石头的话儿,在未来可是圣旨啊。
“唔,游先生?”薛破夜想了想,道:“你是说游少卿吗?嘿嘿,那个家伙……也是,是个跑腿的人物,我改日修书去杭州,让他过来就是。”
想想也是,游少卿在杭州拍尽马匹,殷勤的很,自己如今的身份,在京都给他安排一个小活计,倒是问题不大,最不济就像明虚一眼,在总卫府混吃混合等死。
“师傅,你同意了?”小石头兴奋起来,眨了眨眼睛:“那你现在就写,早些过来,也省得无聊。”
薛破夜想了想,笑道:“他若真是过来,可别什么都和他学,那个家伙,身上可是一大堆的臭毛病。”
“我就是让他讲故事。”小石头笑道:“学东西,还是跟着师傅。”
当下小石头拉着薛破夜给身在杭州的游少卿,让他前来京都。
刚刚写好,就听胡总管在外叫道:“大人,有人拜见!”
薛破夜将:“你派一名下人送去杭州就是。”出了门,见胡总管正谦恭地在外等候,问道:“是谁来拜见?”
胡总管自从跟了薛破夜来到总卫府,活的极为滋润,因为薛破夜的身份,不少人都想过来攀关系,只是要么薛破夜不在府中,要么便是拒而不见,于是前来拉关系拍马屁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走下层关系,胡总管从中自然是得了不少的好处,时不时地拍胸保证:“放心,薛侯爷对我的话,还是听一些的,一有机会,给你美言几句就是。”活的春风得意。
“回禀大人,是都察院的人。”
“都察院?”薛破夜皱起眉头,都察院自从兵变之后,精英尽失,从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衙门,如今变得反而是力量最薄弱的衙门。
忽地想到,自己的老师谭子清可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难不成是谭子清过来了?
自从进入京都之后,虽然在朝会上时常见到谭子清,但是私下间,却是接触的极少,因为谭子清并不主动来见,薛破夜也不好去见他,倒是生分不少。
想到有可能是谭子清前来,薛破夜不敢怠慢,虽然都察院今非昔比,但是自己能有今日,有一半功劳是要算在谭子清身上的,薛破夜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来到府前,却只见门前站了一个黑衣大汉,上前一看,却是张虎。
“张大哥!”薛破夜亲热地叫道,正要上前拉他手,张虎却恭敬地屈身道:“都察院铁三营张虎见过薛大人!”
薛破夜急忙扶住道:“薛大哥,切莫如此,你我是好兄弟,官场上的这一套,就不要放在这里。来来来,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