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任国安恭敬地迎候,这一次迎候的气氛竟是极为的隆重,将军府外两列家丁,更是放了鞭炮,热闹非凡,这让薛破夜很是诧异。
“任大爷,这是……!”
任思国眼中含着深意,微笑道:“薛侯爷请入府,这是……家父交待的,要隆重相迎!”他似乎想从这个话中透出一些信息来。
薛破夜是聪明人,这种场面的迎接,而且是大将军的意思,让他很快就明白,或许这样大张旗鼓,是为了让人知道,代表着小皇帝的薛侯爷,得到了将军府的隆重欢迎,更深层的意思,是将军府对小皇帝的敬重。
这是一个好兆头,薛破夜甚至已经猜到了结果。
落坐,上茶。
薛破夜微笑道:“大爷,薛某对待朋友,是个爽快的人,我也不愿意对大爷拐弯抹角,直问大爷,老将军对于圣上和雪儿的亲事,可有答复?”
任思国神色肃然,缓缓道:“家父幼年从军,这一辈子,尽心报效朝廷,他为人正直,素来以国家大局为重,至于党派之争……家父是从来不屑参与的。”
薛破夜正色道:“老将军品德高尚,为人忠义,天下皆知,薛破夜也是好生钦佩。”
任思国肃容道:“其实侯爷这次为圣上提亲,其中的意思,草民也是懂的……家父回了信函,对于这门亲事,那是同意的。”
薛破夜心中大喜,站起身来,深深一躬:“破夜谢过大爷,谢过老将军。”按照常理,得蒙皇帝器重结亲,那是天大的荣耀,将军府应该谢过薛破夜才是,但是如今双方都明白其中的关窍,薛破夜厚谢将军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任思国急忙起身还礼,落座之后,才继续道:“家父说过,如今新皇刚刚登基,国事未稳,图的就是一个‘稳’字,他老人家将全力辅助圣上,致力于国泰民安。”
薛破夜心中甚是感慨。
老将军答应这门亲事,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表明了大将军以大局为重的气度。
只要这门亲事成功,那些跳梁小丑必不敢有所动作,只能乖乖臣服于朝廷的威势之下,大楚内部安稳,老将军也才能后顾无忧地镇守着边关。
“老将军所言极是。”薛破夜正色道:“朝安则国安,国安则天下安,我等臣子的本份,就是辅佐圣上治理好这一片大好河山。”
任思国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欲言又止。
薛破夜忙道:“大爷但有吩咐,尽管说来。”
任思国摇了摇头,叹道:“家父来信之中,还提及一件事情……我想倒可向薛侯爷说说。”
“破夜洗耳恭听!”
任思国左右看了看,才轻声道:“家父回信时,已经知道明月王进京的事儿,所以让草民找个机会转达他老人家的意思……唔,侯爷该知道,家父能有今天,与当初阳武皇帝的隆恩浩荡大有关系,明月王是阳武帝的子嗣,父亲感念旧恩,有些话,是不好直接上书朝廷的。”
薛破夜忙道:“这个我懂。”
“家父在信中提及,对待明月王,有两策,一是‘急’,二是‘缓’,两策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弊端。”任思国低声道:“所谓‘缓’策,便是明月王此次进京后,朝廷不要有任何动作,一等明月王祭祀完成,即可令他返回雍州,免得在京都呆的久了,会生异变。”顿了顿,苦笑道:“不过圣上风雷手段,这‘缓’策已不可行,只能用‘急’策了。”
“何谓‘急’策?”
“其实圣上如今做的,便是‘急’策。”任思国道:“将明月王留在京都,严加控制……这样一来,朝廷与雍州就算是直接摊牌了,有明月王在手,雍州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一策却有一个‘险’字!”
薛破夜皱眉道:“大爷尽管说来。”
“这‘险’字,便是如何对待明月王了。留京之后,以明月王之精明,其中的意思,他一定是明白的,即使他不会太过介怀,但是整个雍州,必定是极为愤怒,如此一来,一旦明月王回到雍州,他的部下一定会鼓动他动叛乱,到了那时,大楚国内必将列兵两阵,骨肉相残了。”任思国极为严肃地道:“所以说,这‘急’策一道中的‘险’字,便是万万不能让明月王离开了京都回到雍州……但却又不能对明月王太过苛刻,他毕竟是阳武帝的子嗣,又与先帝关系甚密,如今更是圣上的皇叔,若是稍有差池,恐被天下人讳言圣上待叔不恭,忤逆不敬了。”
薛破夜连连点头道:“大爷说的极是,这‘险’字实在是玄妙无比,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明月王回到雍州。”
他打定主意,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严密地控制明月王,决不能让他离开京都回到雍州。
如今六合院布有将近两千护卫,而且对于出入人员的检查可说是苛刻到极致,即使是十个八个强大的六道武者救援,只怕也占不了多大便宜,更为重要的是,京统军南大营驻地离六合院极近,上万官兵随时能够支援六合院。
对于那里的严密布防,薛破夜很有自信。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