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夜靠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若说起来,雍州能与北胡联系上,自己还真是大有责任。
当初正是自己带着兀拉赤去送马匹,才让兀拉赤察觉到了袁天罡有造反之心,于是私下里瞒着薛破夜派人到龙记棺材铺去接触袁天罡,至此才让双方勾搭成功。
薛破夜叹了口气,摇头苦笑。
“侯爷,还有一事,与袁天罡也有些关系,不知侯爷是否要听。”黄庭小心翼翼地问道。
“但讲无妨。”
“侯爷,杭州前任府尹王世贞,您还记得吗?”
薛破夜一怔:“王世贞?”他自然记得,王世贞曾被谭子清的势力活生生地从杭州府尹的位置挤下台,后来被押解到京城受审,自己还曾帮助过他的妻子儿女,只是后来不知被何人接走,一直没有消息。至于王世贞本人,自打薛破夜来京之后,也一直未曾有这个人的消息,因此也就淡忘了,想不到黄庭今日却突然提起王世贞,让薛破夜很是意外。
“王世贞当初被押解到京都后,并没有经过三司审理,先帝只是让他在京都驿馆居住,没有给予其他任何安排。王世贞在京都时,只能每日在驿馆等候审理。”黄庭看着薛破夜道:“而杭州方面,根据我们的调查,侯爷曾安排王世贞的家小居住在杭州‘东风馆’,可是有一日,王世贞的家小忽然被人接走,侯爷甚至也弄不清是谁接走的,侯爷想必还记得。”
薛破夜点头道:“不错,有这么回事。”心中暗暗赞叹,这词派黄庭出去调查袁天罡,还真是没有看错人,黄庭得到的消息远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多得多。
“侯爷或许有所不知,那王世贞的家人,是被袁天罡派人接走的。而袁天罡后来又借着王世贞家人为由,胁迫加劝诱,将王世贞暗地里接到了雍州,如今王世贞亦是明月王手下的幕僚,为治理雍州出谋划策。”黄庭一口气说完,又喝了一口茶。
……
用过早餐,薛破夜令前来报道的西门雷藏打点好行装,萧素贞和月竹一左一右送他出门,明虚垂着头,也跟在后面。
“相公,你……你一切小心,我和姐姐等着你回来。”月竹眼圈泛红。
“薛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等着你……!”萧素贞泪眼涟漪。
薛破夜细心抚慰,说了两个笑话,逗得二女宽心,这才看向明虚。
明虚喃喃道:“表弟啊……你可要好生保重啊……表哥在家里为你吃斋念佛啊,阿弥陀佛!”
薛破夜嘿嘿笑道:“不用不用,表哥啊,忘记和你说了,这次前往泰州,我还真需要一个人照顾,想来想去,表哥可是合适的人选……西门大人,回头将我的表哥一起带上,好生照顾着。”
薛破夜带着明虚在身边,那是早有打算的,这家伙医术高明,在战场上,若真有个受伤的情况,这家伙指点能派的上用场。
相比较此次好不容易征调的上百名随军大夫,明虚的医术绝对不比他们弱,做个贴身军医也好。
明虚吃了一惊,可是看见薛破夜皮笑肉不笑的脸庞,晓得这次是躲不过去,叹了口气,耷拉下光秃秃的脑袋。
又是和两位夫人一番话别,薛破夜这才在西门雷藏等人的护卫下,前往祭坛。
祭坛也就是布在皇宫前的广场上,这里在不久前还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虽然已经经过数次重新,但是一不小心,有时候还能现青石板上殷红的没有冲洗干净的血迹。
此时的祭坛前,除了文武百官,更有一千骑兵和三千精锐的步兵。
骑兵是先帝暗地里培养的那支骑兵队,战斗力极强,而三千步兵是从京统军抽调的精锐之士,这四千军士将随着薛破夜赶往泰州。
祭坛之上,已经摆满了祭品。
薛破夜身着盔甲,紫色的披风随风飘起,看起来还真算得上是英姿飒爽。
在祭坛的正前方,又设了一处拜将台,并不奢华,甚至很简朴粗烂,这是大楚的规矩,拜将台乃是拜将之用,而国家要拜将,显然是出于危难之中,容不得奢华。
拜将台上,立着一面巨大的“楚”字旗,身着盛装的群臣分列在拜将台两侧。
左边是文臣,岚芜卿,王德昭,何儒会等人自然在列;右边是武将,排头的便是薛破夜,身后乃是宋飞,后面是其他一干武将。
薛破夜金盔金甲,宋飞银盔银甲,两人神情肃穆,阳光照耀在一金一银两具盔甲上,折射出炫目的光芒,相映成趣。
一阵鼓乐声响,小皇帝在众侍卫的簇拥下,走向了拜将台,司礼官已经大声喊道:“吉时已到,天子拜将!”
小皇帝走到薛破夜和宋飞身边,二人便跟随着小皇帝走上了祭台。
游少卿手中捧着金黄色缎子包裹的大印兵符和封诏文书跟在身后,也一起上了拜将台。
在台下群臣和众将士的目光中,四人登上了台顶,薛破夜和宋飞跟随小皇帝向南祭天,口中祷告着。
祭完天,薛破夜和宋飞跪在小皇帝的面前,恭敬听封。
小皇帝从游少卿手中接过大帅印和兵符,交到薛破夜的手中,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