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颖一怔,沉默了平来。
她知道李腾空说得有理,如果是这样的话,以自家夫君的个xing,肯定不会将李腾空留在自己身边。
崔颖知道张瑄是一个骨子里做事非常谨慎的人,任何事都会想好退路,兼之注重细节,几乎是面面俱到。在很多时候,不像一个年轻人,而更像是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油条”。
李腾空轻轻一叹,垂下头去。
在张瑄的大都督府上,虽然因为崔颖的厚爱和看顾,她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但她毕竟走出身权臣贵族之家,又有一身群的本事,这样窝在人家府里做一个女奴,心里要说不憋屈是假的。
只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张瑄并没有给她其他的选择。
这大概就是命吧。李腾空心里一酸,想起自家的境遇,又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有些悲从中来,难以自己。
崔颖有些怜惜地看着李腾空,心里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来。
昔日的大唐权相之女,豪门千金,如今沦落为女奴,这种反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崔颖有些不忍,探手过去抓住李腾空的手,柔声安慰道”“空儿,你再等等,待过些时日,我跟郎君说说,除了你的奴籍,让你归去吧……”
李腾空轻轻摇头,没有说什么。
她心道,你还是不太了解你的夫君。这人怎么可能放了我?要是奴家师徒不为他所用,想必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之而后快张瑄进了东宫,在宫门外遇到了内监总管李辅国。
李辅国如今主管内管一切事务,是监国太子李亨身边的红人,在后宫的权势一时无人可及,直追昔日的高力士。
李辅国从李亨那里出来,正要回兴庆宫。如今的李辅国可不是之前的李辅国了,前呼后拥从者甚众,李辅国坐在车轿上眯缝着眼”闭目养神,开道的两个小太监呼喝着,队伍正要行动,突然见到紫se官袍累身的张瑄带着十余名彪悍军卒缓步而至。
太监们有些畏惧地望着张瑄,赶紧停下前进,避在了一侧,微微垂,静候张瑄一行过去。
张瑄在宫里的权威是经过了前后两次宫变平叛,以雷霆一般的手段累积起来的”宫里诸人,不论是太监和宫女”还是嫔妃,都对这今年轻的新贵人具有说不出口的敬畏。
李辅国坐在轿子里,皱了皱眉,冷斥道,“怎么回事?停下作甚?”
一个小太监赶紧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大人,张瑄都督到了,我等暂且回避一时。”
李辅国吃了一惊,一把掀开轿帘,正好一眼看到了抬头向自己这边投来深沉一瞥的张瑄。
李辅国陡然放下车帘,沉默了下去。
他没有下车轿见礼。
随着地位的升高,随着权势的增强,随着越来越被李亨所信任和倚重,他自觉自己已经到了跟张瑄平起平坐的程度,没有必要再在张瑄面前低三下四极尽谄媚”失了自己的身份。
张瑄冷冷地扫了一眼李辅国的车轿,淡然继续向前。
进了东宫宫苑,在李亨的书房之外,又遇到了张瑄娣的弟弟张瑄,也就是之前那个向张瑄索要如烟如玉两个小丫头的张瑄。
张瑄当日被张瑄狠狠收拾了一顿,挨了n顿打”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这火憋的时间长了,便成了某种仇恨。
张瑄见到张瑄,嘴角一抽,脚步一停”往道旁让去,却没有拜见。
张瑄扫了他一眼”也没有理睬他,不过也没往心里去。
以张瑄如今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跟张瑄这么一个小人物一般见识。
张瑄昂而去。
张瑄回头来望着张瑄的背影,心里暗暗恨恨道,“老子看你还能嚣张瑄几时!待太子登上皇位,咱家姐姐当了皇后,就是你张瑄的下台之时!”
张瑄似有所感,猛然停下脚步回头来冷视着张瑄,张瑄心里一个ji灵,赶紧垂转身匆忙离去。
张瑄进了李亨的书房,拜见完毕,坐下。
正如周旭初所说的那样,这两天李亨正在考虑是不是往张瑄军中派一个监军。虽然往藩镇派监军不是他的明,而是老皇帝的,“独创”但却也不是一定非派不可。比如安禄山那里,朝廷就无监军存在。
在现在这个时候,往张瑄那里派监军,无疑就等于告诉天下人,他这个太子对张瑄起了猜忌之心。
李亨担心因此会ji张瑄的反弹情绪。所以,就有些犹豫不决。
张瑄坐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李亨,突然轻轻道,“殿下,按照朝廷规制,殿下应该派内监常住军中,以为监军n……
李亨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张瑄竟然主动开口要求派驻监军。
他这是什么意思以退为进?李亨心念电闪,脸上却是笑道”“虽是朝廷规制,但却非得要墨守陈规,子瞻统军陇朔,抵御吐蕃,本宫放心。这监军之事,就罢了吧。”
张瑄起身躬身朗声道”“殿下,朝廷规制不可废。这个口子开不得,若是此番朝廷不派监军,其他藩镇监军之事就名不正言不顺。臣为殿下分忧,自当为天下藩镇表率!”
张瑄义正词严,神态慨然。
李亨闻言,心里倒是觉得有些惭愧。
,“子瞻本宫”李亨本待再,“客套”两句,突然又想起李辅国之前的话,心头就一动,旋即改口道”“也好,既是朝廷规制,那就例行公事。”
“殿下,臣恳请殿下将李辅国为监军派驻陇朔。李辅国忠诚沉稳,颇有才干,他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