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5o章傲骨铮铮便是白衣卿相!
虢国夫人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端坐在那里,没有跟随众人一起鼓掌喝彩。裴徽原本轻轻叫了一声好,却见自家娘亲这般模样,就悄然闭住了嘴巴。
张瑄心头也有些感慨,作为一个现代人,以这种极富有大唐特色的方式来表达出自己对一个女子的心意,别有一番感觉在心头。
耳边传来众人或赞赏或艳羡或复杂的窃窃私语声,张瑄抬头与不远处萧复那阴沉闪烁的眸子相对,心头不禁起了一丝厌烦。
张瑄心里冷冷一笑,转头来凝望着俏脸生霞的崔颖,又朗声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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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崔颖低低呢喃着,忍不住痴了,两颗珠泪津然而下。
“卿若有意,可与张瑄琴歌相合一曲为大家助兴,如何?”耳边突然传来张瑄清朗而和若春风的声音,崔颖缓缓抬头来,这个时候,她脸上的红霞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淡淡的从容和无言的欢喜。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张瑄才华横溢又充满情意的诗句,如同春雷一样震颤在崔颖的心底,生生就把那一点貌似顽固的心结炸了个粉碎。
两人本有婚约,既然郎有情、妾又何必娇柔作态?
在众人的瞩目下,崔颖盈盈起身向场中走去,而她身后的两个侍女在李持盈的示意下赶紧抬起摆放古琴的案几跟随其后。
张瑄微微一笑,向崔颖拱了拱手,“有劳小姐。”
“郎君有意,妾莫敢辞。”崔颖温柔一笑,长袖挥舞间便趺坐了下去。
见两人如此“柔情蜜意”且崔颖话语间自称为“妾”,旁观的萧复肩头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手里紧紧捏着一个果子,目光阴狠如刀。
新昌公主皱了皱眉,忍不住回头来扫了自己儿子一眼。萧复对崔颖有意,新昌公主并不怎么知晓,只是今日见萧复表现有异,这才猜出了几分。
坐在新昌公主一侧的泗阳郡王李鸿脸色陡然阴沉下来,略显稚嫩的脸上阴云密布,却扭头去向草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崔颖凝神肃穆,张瑄向她投过一瞥,然后两人颇有默契的同时起了头——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张瑄的歌声清越,歌令更是清雅飞扬。崔颖纤纤玉指连连拂动,一曲与歌令意境相合的琴音在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玉指纷扬的瞬间,两人目光交汇,张瑄旋即朗声又唱道——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崔颖心头犹如过了电流一般,指尖抖悬,琴音中带上了些许不经意的颤音,却也跟张瑄的歌声更加契合严丝合缝。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张瑄唱到最后,崔颖的琴音即激越流畅又百转千回,待张瑄唱完最后一句,她的琴音也及时走向了尾声。嗡地一声,琴弦出绕梁三匝的颤音,崔颖缓缓起身凝望着张瑄轻轻道,“君不负妾,妾不负君。海枯石烂,此心不移。”
说完,崔颖向张瑄敛衽一礼,然后盈盈退了下去。
见两人竟然当众琴歌相合,互诉衷肠,再定鸳盟;郎才女貌可谓是天造地设一双——李持盈意外之喜,忍不住开怀畅笑。而众人也在沉默片刻后,爆出雷鸣般的鼓掌喝彩之声。
萧复脸色阴沉地几乎能掐出水来,如果不是顾及风度,他早就离开了,眼睁睁地看着张瑄与崔颖好事成双,他心里嫉妒得几乎要起狂。
而李鸿毕竟是皇孙高高在上有需必应惯了,兼之少年心性,见自己的意中人投向别人怀抱,心里即痛苦又愤怒,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铁青着脸起身冷哼一声意欲拂袖而去,
李鸿的这一声冷哼很不合时宜,也很刺耳。
众人复杂的目光投射过来,李鸿更加难堪,恨恨地挺直身子,扬手指着张瑄冷笑道,“张瑄,几句歌令而已,何必如此得意?闻你素日浪荡花间招蜂引蝶,这艳曲儿怕不是从哪里剽窃而来?”
“你一介布衣,如何能配得上崔家小姐?”
按说李鸿皇家子弟,本不该如此失态。可此情此景之下,能不能得到崔颖的美人芳心倒尚在其次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这个天潢贵胄天子皇孙,当众示爱,竟然输给了一个白衣士子,这让李鸿如何能接受地了?
少年痴狂,加上妒火熊熊,早已失去理智了。
杨玉环和李持盈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作为皇室在场的长辈,李鸿今日的言行举止着实失却皇家体面,让她们感觉大为丢脸。
对于李鸿,张瑄原本不怎么放在心上。皇孙又如何?终归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他两世为人志存高远,怎会跟一个小屁孩去争风吃醋。只是李鸿如此咄咄逼人,张瑄却不能不正面回应。
他前些时候在曲江池诗酒宴上谩骂李林甫,不畏权贵的名头早已传扬了出去,此时自然不能沉默。
“郡王殿下此话,张瑄不懂。正如殿下所言,不过是几句歌令而已,不过是助兴之词,何足道哉?”
“至于说配与不配的,更不消说了。张瑄与崔家小姐本有婚约在身,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前日皇上曾下口谕,某家正择吉日,与崔家小姐完婚……难道郡王殿下不知?”
“身份若何,张瑄一介士子,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