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瑶的语气如和风细雨,可听在夏玉娘母女心中却不是那般滋味。且不说林梦瑶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凭借她们堂堂林家夫人和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如今来了这被扫地出门的林梦瑶面前,那就是丢脸!
可是,不来行么?
自然是不行的!
就她自己而言,她一直人前人后皆是贵妇模样,身上若是有了这番恶臭,即便再穿金戴银,也只是沦为笑柄罢了!再从林梦芷的角度来说,她可还是个未议人家的姑娘啊!
“瑶儿啊……”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了,夏玉娘心中的恶气也往下压了压,强撑着做出笑意来:“血浓于水,这骨肉间的亲情总是割不断的,今儿个……”
闻此言,林梦瑶更是心里发寒,眼中发冷,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意。
“林夫人这是在说笑话吗?血浓于水?骨肉亲情?你这是在说谁呢?谁与谁之间有血脉亲情了?谁与谁之间又是骨肉相连了?”
“林夫人这是在说笑话吗?血浓于水?骨肉亲情?你这是在说谁呢?谁与谁之间有血脉亲情了?谁与谁之间又是骨肉相连了?”
林梦瑶一番话出口,夏玉娘堆砌的笑意瞬间僵了。许是别人不明白林梦瑶话中的意思,夏玉娘却是再明白不过的,她里话外可都在暗示着林安康的身世呢!只是,也只瞬间,夏玉娘竟然掏了帕子往唇角一掩,笑道:“是啊,瑶儿这话倒也是将我问倒了。不过,我想那青姨娘是极其乐意回答你的问题的。嗯,是了,她当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
夏玉娘一番阴阳怪气,林梦瑶自也听出了其中深意,脑中一道精光闪过,却终是转瞬即逝。
“逞口舌之利又有何意?”林梦瑶咯咯一笑。仰头看了看天边的夕阳和七彩的云彩:“天色已然不早了,想来二位不请自来,也不不许万里相送了。二位,请回吧。我们的小庙容不得大菩萨!”
说着,林梦瑶转身便往台阶上而去,走上去几步,又回转身来居高临下:“翠竹,夜色将至。莫让闲杂人等扰了我们的清静……”
话音一落,翠竹便瞥着夏玉娘等人,然后单手一伸:“两位,还是请速速离开吧!”
逐客之意甚为明显,夏玉娘母女俩皆是一愣,半晌,夏玉娘几乎要发作出来。不想,还未开口,向千寻就从西厢房出来了。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那笑意满满的面上更如春风。
“翠竹姑娘,这不是待客之礼!”向千寻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拢了拢袖子,语如温玉:“到底是林府的夫人小姐,总是要以礼相待的!”
“哎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翠竹气不打一处来,捋了袖子就往向千寻跑来,恨恨道:“我家小姐好歹救了你一命,不图你知恩图报就算了。你还反咬一口!”
“翠竹姑娘,这话可就不入礼了!”向千寻对着夏玉娘母女微微俯身作揖。而后理直气壮,对着翠竹便是一阵数落:“于情,这二位是你家小姐的主母和胞妹;于礼。俗话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们这般待客,可不是不合礼仪么?”
“你……”
翠竹恨恨,咬牙切齿,却被林梦瑶素手一拦。
林梦瑶面色愠怒:“向公子,客随主便。这句俗语你可也听说过了?你是客,我是主,你莫不是要反客为主吧?哼……你若是真要坚持什么待客之礼,那你便好好接待了林家夫人小姐吧!只接待之后,还请你速速收拾了东西,由哪儿来打哪儿去——”
说着,林梦瑶愤然拂袖而去。
“小姐,那向千寻真不是个东西!”一进屋,翠竹气鼓鼓便是对向千寻一阵数落,待见得顾北辰倚在榻上笑而不语时,才急急告罪:“姑爷,奴婢该死,打扰了姑爷歇息!”
“你这丫头天性使然,我又如何怪罪?”经过几日的休养,顾北辰已然恢复了不少,他与林梦瑶相视一笑,继续道:“只是,你这不转弯的脑子啊,何时也能开个窍!”
外间的话,他是一句不拉的听入耳间。
向千寻?
他的一本正经可不见得是好事!
顾北辰见翠竹还是一脸迷惑,笑道:“也别杵在这儿,帮我们拿了棋盘棋子过来。”
那翠竹自是连声应着,转身出去。开门的瞬间,顾北辰和林梦瑶皆看到向千寻正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对林氏母女甚是毕恭毕敬。
“梦瑶,这向公子究竟是何来历?”顾北辰抿了一口茶,水渍着在唇角,映着夕阳余晖,散着柔柔的光:“他身上竟没有何物能表明了身份么?”
“这向公子本是我无意救回的,身上只有银票和玉瓶,其他……便再没有了!”
林梦瑶做思索状,而后笃定的点点头,以示确认自己刚刚的话。其实,向千寻的姓便是突破口,只即便林梦瑶深知这一点,也是不得说的。原主可是个足不出的庶出小姐,如何得知“向”这个姓氏的来历呢?!
顾北辰不疑有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向,这可是个颇有意思的姓氏呢!”
自言自语间,其眼中神色已然意味深长。林梦瑶将此收入眼底,思忖着顾北辰心中已有想法,于是清亮了眸子,故作无知发问:“这姓氏是有何深意么?”
“自是有的!”顾北辰淡笑,拉过林梦瑶的手:“你可知‘向’氏的由来?……《千家谱》上原本是没有‘向’氏的,只开国时候,安启瑞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