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您可是这富阳的知府,眼下有人众目睽睽之下威胁旁人性命,不知您该如何处置!”
向千寻一直静看好戏,眼下闻得林安康开了口,眼睛一眯,笑看着姜文宇,看得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往日里总是众星拱月般出现的姜文宇,近日因为凌振傲而受到冷落,心中早有不平。可是现在,他恨不得自己渺如尘埃才好!
“向公子,这……毕竟只是威胁之言……并未曾有何实质伤害……”姜文宇这番话完全是有章法可寻,但他就是手心冒汗了:“况且,这林小公子年少,言词总免不得失了体面……”
“是是是,向公子大人大量,莫要与犬子计较才好!”林纾扶额,连忙道歉。
夏玉娘也是急急上前:“向公子,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扰了小儿吧!我保证,他觉没有胆量伤害……瑶儿一分一毫……”
姜文宇的低姿态,林纾夫妇的求饶,立马让众人哑然了。这宴席上不是应该以凌振傲最尊贵么?怎的会出现眼下这般诡异的场面?莫不是这姓向的公子的身份远甚于凌振傲?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向千寻蹙眉,面上颇有些怅然,走近林纾,他叹道:“林老爷,瑶小姐好歹也是你们林家的血脉,怎就不见你对瑶小姐的慈爱之心呢?罢了罢了,我倒也不与你们为难,快快让这厮从我视线里消失吧!”
如蒙大赦,林纾连忙唤人进来,帮着林安康将林梦萍扶了下去。
经此一闹,筵已不成筵,席已不成席,厅里一片尴尬。众人真寻思着是不是该就此离去,不想一阵恶臭传来,熏得众人阵阵反胃,几乎呕吐出来。
“哎呀,真是熏死我了。怎的这般臭呢?”
“真是奇臭无比啊,这究竟是什么味儿?”
“妈呀,受不了了,呕~”
众人被熏得头昏脑胀。叫苦不迭,林纾夫妇也是又惊又慌,今日可是赏菊会,该有的应是菊花香气,哪来这般恶臭?
这简直就像人肉腐烂的味道啊!
夏玉娘连连泛呕。眼前更是一片昏黑。混乱中,顾北辰吞了一粒药丸,而后走到被恶臭熏得不轻的凌氏夫妇身边:“速速吞下这个。”
赵映蓉一怔,凌振傲却是毫不犹豫接过去吞下,瞬间,鼻子一塞,竟闻不到一点味道了。虽诧异,可看到顾北辰淡然的笑意时,还是将药丸让赵映蓉吞下。
其实,顾北辰和凌振傲早就相识。三年前,凌振傲赴京赶考却受贼人之灾,虽有了赵映蓉的挡刀,可终不能击退贼人。恰好,顾家的商队经过,得益于顾北辰出手相救,凌振傲夫妇才真正脱险。
“顾兄,这是怎么回事?”
“凌兄和嫂夫人看着就是了,今日定是不虚此行的!”
顾北辰也不多言,回到林梦瑶身边。夫妻二人皆坐了下来,看着筵席上的一片混乱,面色坦然。当初郭矍带回来的可不仅仅是那特殊的香料,还有一种能够让人晕眩的恶臭。香料让人昏迷。恶臭让人清醒,而香料与恶臭配合,闻之者则会心无城府,一切行动随心所欲,一切言语了无遮拦。
当然,他们的目的只在夏玉娘。其他宾客的碗碟上早就事先涂抹了解药。
筵席内清醒着的只有四人,顾氏夫妇和凌氏夫妇,一对冷静待之,一对疑惑不已,只众人无暇察得他们的不同了。
筵席间,恶臭终于慢慢散去了,众人才缓了口气,却又闻得悠悠的清香。这是一种甚为奇异的香气,似兰似菊,清幽而又深远。众人免不得深吸一口,顿时,因为恶臭引起的胸闷舒缓了不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阵臭一阵香的?”
“就是,这林家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众人正说着话呢,一阵阴风吹来,竟然将大厅里的蜡烛吹灭大半,偌大的厅内阴森森的。可是,更让人毛骨悚然的在后面,那夏玉娘突然尖叫起来,满脸惊恐地看着厅门外。
“王二,你不是死了么……”夏玉娘便喊变往后退,双眼大睁,眼中尽是恐惧,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快走开……快走开……”
夏玉娘的言行让众人心诧心惊,各宾客皆是寻了亲人聚在一块儿,看着夏玉娘大喊大叫。
“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振傲护着赵映蓉,开口却是向顾北辰询问。
“凌兄,你静观即可,我们总不会做错伤天害理之事!”顾北辰笑道:“我们……这也算是替天行道罢了!”
二人说话间,夏玉娘已经浑身哆嗦了,脚下一软,竟然跌坐在地上。
一个丫鬟惊得连忙上前搀扶,可不想才碰到夏玉娘,夏玉娘就掐着她的脖子,面目狰狞:“你想害我,你想害我……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夏玉娘简直是疯了,众人瞠目结舌,却无人敢上前帮那几乎被掐死的丫鬟一把。
“你个贱人……你还想在杀人么?!”弯月撒下的丝丝月光外,院子到处都是花草树木斑驳的影子,突然,一阵颤抖的带着寒气的声音自院中传来:“夏玉娘,我来索命来了,快还我命来……”
众人皆是毛骨悚然,筵席间伺候的丫鬟下人们却是尖叫起来。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夏玉娘陡然松开了那个几乎窒息而死的丫鬟,看着院子里的树影,眼中的恐惧更甚。
“啊……这是王二的声音……”
“天哪,王二回来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