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氏已经给我寻了名正言顺的父母,只要爹爹和你不说我的身世,只要除了那个碍眼的贱人,我便是名正言顺的顾少夫人,便是辰哥哥的唯一的妻子!”
“玉儿,你疯了?!”
闻得顾如玉的狂言疯语,庙夫人吓得不轻,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她们相见本就是隐晦之事,今日顾如玉这般大吵大闹,保不定会引来下人的怀疑。当然,除此之外,庙夫人更担心的是顾如玉,她这番话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可如何是好,这毁的可不仅仅是顾家的名声,这顾如玉的名声也会丝毫不剩,“觊觎兄长”“祸害嫂嫂”,这些名头可不轻呢!
只是,面对庙夫人的好心,顾如玉却越说越癫狂,扯开庙夫人的手后,便是一阵哭喊。
“呜呜呜,你是我的母亲,难道你遗弃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见不得我好么?我今生除了辰哥哥,便绝不会再嫁给其他人,我只要嫁辰哥哥,谁敢阻拦我,我就让他不得好死!你要是还护着那个贱人,你也得死,也得死……”
顾如玉的疯态让庙夫人惊吓不小,尤其是看到她说到“死”时的眼神。那直勾勾盯在她身上的眼神,宛若钉子,要钉出几个血窟窿。可是这还不是她最惊吓的,她心中更惊愕的是顾如玉的眼眸,那眼中神色除了狠毒,还涣散了不少,显然是精神失常的状况。这痴爱、错爱入骨,顾如玉竟然精神失常了!
庙夫人担心不已,心病难医,顾如玉若真的痴狂了,可如何是好!
忧心忡忡,趁顾如玉不注意,一掌将她劈晕,然后将她抱到床上去。看着眼角带泪的女儿,庙夫人心伤不已,当初一念之差将顾如玉放在了废墟中。而后再引刘氏往那废墟中收养顾如玉,现在想来,她甚是后悔,如若没有那个因由。现在怎么会有这样的恶果!
想到十七年前的荒唐,庙夫人悔不当初。
十七年前的她就跟现在的顾如玉一样,痴狂地迷恋上了自己已有家室的师兄,甚至不惜做妾。只是那师兄从来只当她是妹妹,连一眼温柔都不曾施予过。伤心过度。便想到剑走偏锋,那日她竟然炼制了mí_hún香,进了师兄所住的客栈,可造化弄人,最终与她在那漆黑的夜里一度春宵的却是顾孟德!
造化弄人啊!
想到那荒唐的一夜,庙夫人的心就疼得像刀子在割。心疼的感觉她知道,所以此刻她也能理解顾如玉的痛!
心疼地抚摸着顾如玉的秀发,庙夫人拿出一根银针来,犹豫再三,终是要往顾如玉头顶刺下去。可才消了毒,门外便传来了声音。
“小姐,您好好么?”
“小姐,奴婢可能进去么?”
“小姐,小姐,您应个声儿可好?”
外面几个小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是发现顾如玉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放不下心来,这才过来询问的。庙夫人收了银针,却是往顾如玉手指上一戳。而后看到顾如玉秀美微蹙几近醒来,这才从窗口飞出。
屋里,几个下人见到顾如玉蹙眉,宛若睡着了一般。这才放下心来出去。
“你说咱们小姐这是怎么了?”一个水绿色衣裙的丫鬟见窗户开着,赶紧上前关好锁上,然后与另外两个丫鬟压着声音道:“刚刚你们可曾听到了?”
“怎么没听到,都吓死我了!”
“可不是,我还从没见过小姐这样子过。”
“对了,你们刚刚可能觉得小姐是在跟谁说话?”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这屋里可没有其他人啊!”
说着话,三个丫鬟下意识环视了屋里,然后摩挲着手臂赶紧出去了。
很显然,这几个丫鬟是听到顾如玉的话了。庙夫人本是要离开的,可闻得几个丫鬟的话,却又改变了注意,而尾随于丫鬟身后——这流言风语可不能从她们嘴中流传出去,否则顾如玉真的是回不了头了。
想到顾如玉所受的苦,庙夫人心疼不已。
尾随,伺机而动,看到三个丫鬟在房里躺下后,庙夫人使了迷香,然后才进了屋。她掏出了银针,往那丫鬟头上找准穴位。这银针戳下去,便能消除了人的记忆,刚刚她本也打算对顾如玉使这一招的。只是,她终究犹豫了,倒不是因为有丫鬟打断,而是她实在于心不忍——这一针叫做“销魂针”,自没有消去人的魂魄的能力,却能消去人的记忆。只是,这针法弊端不小,这一针戳下去,消除的记忆可不是一星半点,很可能消除了所有的记忆。
对顾如玉不忍下手,可不意味着面对眼前的三个丫鬟,她也很有不忍。他们宗派本就是以绝情出名,三个毫无关系的丫鬟而已,即便是死了又如何?!
不过,想到那阔别十几年的宗派,庙夫人一阵叹惋,眼中泛泪。她本是绝情派的女弟子,那年却挺着大肚子回去了,师门蒙羞,焉能容她,即便平日里得到师傅的喜爱,却还是被驱逐出了师门,若不是她自己手段了得,只怕肚子里六个月的孩子都难保。
“绝情——唉——”
庙夫人一阵叹息,都道绝情派出来的人皆是绝情绝意,可是前有她师兄于复仇之际与人生情、成亲;后有她为那小女孩心生不忍、为自己女儿心生牵挂。
绝情派,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眼角湿润,庙夫人手中的银针凑近了一个丫鬟的脑颅,正要戳进去,一股掌风从她身后袭来。赶紧转身接掌,借着月光,却看到了郭矍的身影。庙夫人一阵惊愕,收回掌力,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