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瑶应那几个公子之言,佯作往亭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如实回报。
“各位公子,小的看清楚了,亭子里有一位小姐模样的人,也不知是得了什么好事,竟然笑得倒在了地上;还有两个丫鬟,与那小姐相反,哭哭啼啼的在地上打滚呢!”
林梦瑶回禀时很注意分寸,丝毫没有言及任何有关于亭子里人的身份的话。那几个公子很满意,他们自然早看到了亭子里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他们需要有个托词,一个自己没有亲眼看到孟东媛狼狈不堪的托词——孟家的面子何其重要,那朱华秀如何能容忍旁人看了她女儿这般丑态?!
虽说孟小姐素有“青莲”之称,可那孟夫人还真不是好相与的!
几个人感叹不已,而后与小厮打扮的林梦瑶拱手寒暄了几句,然后便速速去回禀姚子文了。
“你们竟不曾上前去看看是何人么?”
“回禀相爷,我等闻那声音,又是哭又是笑的,又皆是女人的声音,实在担心是什么不便之事,所以……”
姚子文“嗯”了一身,吩咐身后的护卫:“甲易,你切去看看。”
那甲易拱手受命,片刻之后回来,在姚子文耳边便是一阵低语。
姚子文蹙眉,看了看众人,甚是为难的只字未提。
相爷,怎会是这等神色?众人一阵疑惑:莫不是那亭子里的是人与相爷有何关系?
有了这样的想法,众人便开始窃窃私语了,尤其是当那哭笑之声随风飘来、越来越大时,有些人的议论之声甚至已经能够传到姚子文耳中了。姚子文循声望去,心中不觉嗤笑:这说话之人竟然是孟南君。
说实话,与孟南君这样的人,姚子文还真不屑多有交集,因为在他看来,为相这么多年,与一个无知小辈计较还真有事他的相爷的气度。可是。这孟南君又是与常人不同的,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竟然以其虚伪得外表骗了自己的女儿!
姚子文虽然面上依旧不与身在孟府的姚梦琳有联系,甚至还多次言及“我姚某人绝不承认有这样的女儿”,可事实上“可怜天下父母心”。姚子文还是关心姚梦琳的,故而姚梦琳在孟府受的委屈,他悉数尽知。
看着孟南君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姚子文饮下杯中酒,故作一副愈加担忧的模样看向桃林处的亭子。
“曲水流觞汇集的皆是京华名流人士。甚至也有不少远道而来的才子,大家皆是兴致勃勃于文学切磋,唉,却不想被这疯癫的哭笑之声少了兴致啊!”孟南君言道,却是挑衅般的看着姚子文。姚子文这副神色,傻子也看得出来与那亭子里的人有些关系。再深入相知,按理说姚子文得追究那亭子里人的冲撞之罪,可是他不仅没有追究,还只字不提,看来这关系还匪浅呢!孟南君自以为是的想着。且越想越觉得如此,故而语调也高了些:“相爷,您今儿个是主持曲水流觞的德高望重者,想来定会为我等的兴致腾出一片清静之地吧!”
孟南君直指姚子文,众人不觉安静了下来,或是想要看看这翁婿二人之斗,瞧个热闹;亦或是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引火上身。
于众人眼中,作为相爷,见惯了世面的人。竟然面带了为难之色!
“这……”
“相爷莫不是有何为难之处?”孟南君再次追问。
姚子文面色更加尴尬。
“还是说,那亭子里的人是相爷相识之人?所以……”
孟南君不怀好意,众人皆是听出来了,可是谁也没有说话。只看到姚子文越加的唉声叹气起来。
孟南君有种畅快之感,越是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干脆起身道:“虽然相爷不承认我这个女婿,可是孟某一直将相爷做岳丈来看。自然想着为您解决心头之忧,如果可以,孟某倒觉得可以帮相爷往那亭子里瞧一瞧去!”
甲易是跟随姚子文十余年的老人。对姚子文的心思甚是明白,故而此刻也是了然姚子文的打算。虽然奇怪自己一贯老成持重的主子今日怎会玩起这等小把戏来,可他还是决定出言相帮一把。
“孟公子,请注意您的身份!”
“区区侍卫,该当注意身份的怕是你吧!”
甲易和孟南君针锋相对之时,亭子里的哭笑声更加凄惨起来,且不说那哭声吧,只道那笑声,里面早已掺杂了不少的痛苦之色。
“相爷,再不前去看看,只怕是要出人命了!”
闻得那笑声变得越加气力起来,看见姚子文的脸色越加沉郁起来,孟南君甚是得意。
“好好好——孟公子啊,只希望你莫要后悔此时之请才好!”姚子文终于发话了。
孟南君却是自得的作揖:“绝不后悔!”
姚子文挑眉,起身甩袖,带着甲易在前面带路,于是一众人往桃花园处的亭子走去。这路途并不远,只姚子文走的甚慢,于此孟南君就更加笃定自己心中所想了,越加兴奋的觉得今日一定会给姚子文难堪的。
其实,他不知道,姚子文之所以这么慢的脚程,皆是因为要试探一下他。只这试探的结果让姚子文更加小瞧了他:看来这小子愚钝得很,若是常人闻得哪一句“莫要后悔”之时,必然要多长个心眼,可这个小子却是草包得很。好,很好,这样一来至少证明了这小子前段时间的睿智之举,皆是出自那幕后黑手了!
只是,那幕后黑手会是谁呢?
姚子文下意识回了头,目光落在并未跟上前来,还坐在原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