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小姐看上的东西,我看你也敢拿走!”这声音甚是熟悉,林梦瑶侧耳一听,那声音几近蛮狠起来:“今儿个谁敢动了本小姐的心头好,本小姐就给他好看!”
这声音自然是惊动了戴瑞珠的,戴瑞珠微微前倾了身子,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姨母,估摸着是铺子里来了难缠的小姐,这自有铺子里的掌柜的处理,咱们且坐着吧!”
事不关己,免惹是非。
林梦瑶宽慰了戴瑞珠一番,却不想楼下竟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显然是有人摔了东西。至于是何人,楼下的吵闹声很快昭示了一切。
“姚正洵,你虽是相府的少爷,可终究是个庶出的种,也敢跟我横!本小姐告诉你,今儿个这些东西本小姐都要了,你一件都别想拿走!”
楼下的蛮狠之人竟然是直接针对姚正洵的!
虽未下楼,但是林梦瑶也已经能揣测出楼下究竟发生了何事。按照她对姚正洵的了解,姚正洵绝对不会是挑事儿的人,那么挑事儿的一定是哪位蛮横小姐了。想来,定是姚正洵挑选了些首饰要拿上楼,偏偏那小姐又给看上眼了,于是便想强要了他选中的首饰。
既然涉及到姚正洵,林梦瑶到没有了“高高挂起”的心思。
“姨母,梦瑶下去看看,您且坐着。”
戴瑞珠也听出来事情与姚正洵有关了,自是心急:“也好,只你要当心些,想来那小姐不是好相与的。”
“姨母还担心梦瑶吃亏么?”林梦瑶为宽慰戴瑞珠,刻意俏皮一笑:“咱们可是相府出来的人呢!”
林梦瑶多是端庄之态,鲜有这般调皮模样,倒是引得戴瑞珠舒心一下。
在戴瑞珠的再三叮嘱下,林梦瑶终是下了楼。这一下楼,便验证了她的猜测,那蛮横小姐就是孟家的唯一小姐孟东媛。
上次在雅仕苑里曾教训过孟东媛一次。不想这厮从未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觉悟,竟然到街市上蛮横来了。不过,林梦瑶也有诧异之处。这孟东媛以往蛮横皆是在孟府里,在外面她总是一副娇滴滴弱小姐的可怜模样,今儿个怎么肯毁了苦心孤诣塑造起来的形象呢?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众人不解的。
这么些年来,这京华上下可都知道孟家出了两个人物:一个是“小霸王”孟西原。一个是“清水出芙蓉”的孟东媛。对于孟西原,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可背后还是批他一个臭名昭著;而对于孟东媛就不一样了,孟东媛在众人眼中那是大家闺秀啊!
可是,今日这大家闺秀怎么也沾染了小霸王的习气了呢?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唉,好好一个莲花一样的女子,怎么突然像只辣椒似的!”
“就是呢,这是想不通。”
“唉,毕竟是一脉相承的,孟家出了个小霸王。听说那大公子又是fēng_liú的,保不定这孟小姐以前也是装的呢!”
人群里不知是谁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引起了更激烈的议论。
“说的是呢,都留着一样的血,能好到哪里去!”
“是呢是呢,你们听说了么,当初雅仕苑里,这孟小姐就原形毕露了呢!”
“噢?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啊......”
八卦声越来越肆无忌惮,那原本还一脸横相的孟东媛瞬间面红耳赤,但还是梗着脖子冲众人嚷道:“谁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割了他的舌头;谁敢再在这里看,我就挖了他的双眼......”
“啪啪啪——”
孟东媛话音一落,一阵清脆的掌声就从楼上传来——不是林梦瑶又是谁?!
当初男装时,林梦瑶的相貌就引来了孟东媛的妒忌;今时今日恢复了女装。那容颜就更是倾城倾国般的世间少有了。在一众人的惊叹声中,孟东媛的眼中几乎烧出火来。
孟东媛虽觉得眼前容貌甚熟,可终究没能认出来。一步上前,她恨恨道:“哪里来的下贱胚子,也敢在这里猖狂!”
猖狂?
这个词从孟东媛口中说出来简直是个笑话,所以很多人都忘了她的威胁。笑了。
“这位小姐此话何解?”林梦瑶款不下楼,故作不解:“我本以为这里最过猖狂的莫过于小姐您了。”
“放肆,竟敢诋毁本小姐!来人——”孟东媛恼羞成怒,当下向“水月阁”外叫人。
姚正洵见状,连忙将林梦瑶护在身后:“这孟家小姐是个心狠手辣的,小心些。”
孟东媛的心狠手辣,林梦瑶焉能不知?前世时候,可没少受过她的折磨。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何能让孟东媛再欺负了去!
“瞧瞧,这位小姐竟还不承认是天下最猖狂的呢!”林梦瑶毫无畏惧之色,倒是双眼一片澄明,宛若不谙世事一般,道:“听说这京华可是天子脚下,万事皆讲个法度。这位小姐出言便是要挖人双眼割人舌头,现在又一呼百应着要随意拿人,可不就是猖狂么?”
林梦瑶一席话,立马引起了众人的喝彩。
众人是畏惧孟东媛的手段,不过眼下有出头鸟,干脆起个哄让事情更热闹些。
林梦瑶太了解众人的心思了,不过她也觉无妨,“千里之提,溃于蚁穴”,孟家这个堤坝要溃踏,那就得将这里面的小蚂蚁捯饬捯饬。况且,她也不怕捯饬出什么危险来,因为那人群里可是有个随之准备给她撑腰的人呢!
“这位小姐,你说是么?”林梦瑶再次追问。
孟东媛气得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