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您真不是我是谁么?”
林梦瑶这番话让慧珠疑惑起来,这般容颜她何曾见过?可是,再听这声音,却又是那么熟悉,熟悉得她都不敢相认。当初,刘府的人是何等的信誓旦旦说顾府一家全数葬身火海,今日这般熟悉的声音在出现,慧珠自是不敢置信的。
可是,这就是自己陪伴了十八年有余的小姐的声音啊!
慧珠唇角哆嗦着,双手抬起,却是不敢真的探出去。许久,她才含着泪,哽咽道:“小姐?可是……不可能……不可能……”
“慧珠嬷嬷,这就是你家小姐!”高千寻笑着上前。
慧珠这才注意到他。
说起来,虽说进了忠王府三年,可是多是在清虞阁活动,甚少见到清虞阁外的人,以至于这些年来她们连高千寻都未曾见过,还以为他是当年的向千寻。
“向……向公子?”
“慧珠嬷嬷,我本姓高,向不过是我母姓。”高千寻看了一眼林梦瑶,继续道:“我是忠王的儿子……而这位,我可以保证,就是梦瑶小姐!”
这下,慧珠就更是瞠目结舌了。
今日发生之时,实在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从进林府算起,她跟着阮青也有二十一年了,却从未想过阮青所识之人皆是位高权重者。忠王自不必说了,今日又出现了一个孟夫人,甚至出现了当今圣上,且那圣上似乎还有与忠王共争阮青之意。而现在,又一个意外出现,当初的向公子变成了王府的小王爷,还有一个绝色小姐自称是林梦瑶!
林梦瑶见慧珠还是不敢相认,这才拿出一个小玉瓶来。小玉瓶内是庙夫人研制的特殊药剂,也只有这样的药剂配以清水,才能让那人皮面具脱落。林梦瑶小心翼翼地将药剂和进水里,然后双手占了水,慢慢在面上拍打,很快,人皮面具脱落,原本的那张清丽容颜露了出来。
慧珠见状,愣了许久,竟是哭出声来:“小姐,我的小姐啊……”
本以为天人永隔,却不想还有相见之日。此刻的慧珠已然顾不得什么主仆尊卑了,抱着林梦瑶有看又看,然后便是将她抱在怀里:“小姐,你可知道夫人为了给你报仇……”
林梦瑶当然知道,否则如何能与她们相认。
与翠竹一样,慧珠和阮青也是她想保护的人,也是她极度希望幸福的人。可是,与翠竹又不一样,当她看到阮青昏倒之时,她就知道阮青并不幸福,至少今日之婚礼不是其幸福的起点。就在阮青昏倒的电光火石之间,林梦瑶想了很多,其中就有一向懦弱的阮青何来勇气前往京华。
为母者,勇气多出自护犊之心。
想到当年在林府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阮青每每出头总是为了维护自己。林梦瑶不觉将现下阮青嫁与忠王做了联想。
而慧珠下面的话,自也是证实了她的联想。
慧珠将她们目睹顾家化为废墟、如何在桐庐为顾家申冤,如何前往京华,如何与忠王相遇,如何进入忠王府等等等等一一具说。
看着床上秀眉紧蹙、唇角紧闭的阮青,林梦瑶不觉热泪盈眶——今生有母如此,为子女者还有何求?!
“小姐,你可有法子让夫人醒了?”慧珠抹了眼泪,心疼地看着阮青:“夫人想你想得紧,你快快想了法子让夫人醒来,也好高兴高兴啊!”
让阮青醒来自是容易,可是阮青醒来却不见得能有多高兴。当然,再见林梦瑶是值得她欢欣的,可是一旦醒来就要面对忠王与高轩义,只怕……
阮青与那二人的关系林梦瑶也多是揣测,可也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林梦瑶却来不及与慧珠细讲,只告诉她现在还不是阮青醒来的时候。
就在慧珠想要一问究竟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林梦瑶连忙将人皮面具戴上,然后端坐在床榻旁,高千寻则是前去开门。
果然不出所来,前来者正是高轩义和忠王。
“青儿如何?”
“夫人如何?”
二人皆是询问,可话音一落,二人又是一阵怒目相向。高轩义所唤之“青儿”,那是当年二人浓情蜜意之时的爱称,忠王闻之,心中大怒;而忠王唤之“夫人”,则更像一条鞭子抽在高轩义的心上——当年高轩义得到先皇传召而匆匆如京,丢下阮青一人在富阳,等一切事宜相办妥已是一年之后,再去寻时却是毫无音讯。可是如今再相遇,阮青竟然已经成了忠王口口声声唤着的“夫人”了!
“皇上,贱内身子不适,需要静养,还请您回避!”忠王直接对高轩义下了逐客令,这若是让旁人见了,定会惊惧不已,可是忠王神色一如往常,语气中甚至还多了几分坚定。
高轩义贵为当今天子,寻心爱女子而不得,今日竟又是这等不能容忍之场面,自是按捺不住怒火:“皇兄,只怕你言辞过了。叩拜大礼不成,青儿如何能担忠王妃之身份?”
“是不是忠王妃,倒不劳皇上操心,皇上,请回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要在何处,还需要忠王来教朕么?”
这两人,一个贵为九五至尊,一个贵为当朝王爷,且皆是不惑之年,却不想此刻竟为一个女人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林梦瑶和高轩义于一旁面面相觑。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你别忘了,你唯一不能控制的就是人心!”
“你又如何能了然青儿的心思?”
“我是不是了解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