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瑶在后院劝解戴瑞珠得时候,王钰州正在前院的客厅里喝茶,面对姚府下人的冷淡,倒也丝毫不介意,事实上,也的确用不着介意,这姚府人的冷淡并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孟府的。
以前,在王钰州看来,姚梦两家的矛盾仅仅是缘起姚梦琳与孟南君的私定终生。可是,随着在京华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渐渐发现,姚孟两家得矛盾更多的是权利相争。
姚家,相府门第;孟家,隐匿的皇亲贵胄。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可是,想到王家的血海深仇,王钰州还是决定了自己的方向与立场……
受了皇命册封为八品医监,王钰州该有自己的房舍,可是他依旧住在孟家。其中,自是有方便来回皇宫与孟府,给孟家传递孟东媛消息的缘故;但是,其中最主要的是能够探听孟家的不少事情——因为孟东媛与太子的事情,孟家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而这时候就是孟家守秘最薄弱的时候:下人谈论可有不少讯息,孟家之人的言辞也是有不少讯息透露的。
果不其然,就在昨晚上,王钰州回到孟府要去给朱华秀禀报孟东媛的状况时,无意中听到了孟家的一些秘辛,其中就有对姚家的手段。
——今日往姚府来,王钰州算是来送消息来了!
虽然林梦瑶说了姚孟两家的事情不需他插手,只需要他在关键时候拿出些东西来,可是王钰州回去想了一夜,觉得可以给姚家示一些好,也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王大夫,您怎么来了?”林梦瑶款步进门,话语轻柔恭敬,可神色上却带着不少敷衍与轻视。
这样的神色让王钰州一怔,可是再见其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下人,也就明白了——这是掩人耳目了!
“姚小姐,在下前来是为少夫人诊脉来了,还请姚小姐能够成全。”王钰州连忙给自己前来姚府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林梦瑶斜眼嗤笑,在王钰州对面坐下,然后对一旁垂头得小丫鬟道:“你先下去吧!”
那小丫鬟闻之,连忙退了出去。
此刻,林梦瑶才收起了面上的不屑,温和一笑,看向王钰州道:“事出权宜,还请王大夫见谅!”
“姚小姐谨慎,在下自愧不如!”
王钰州这话丝毫不假,是真的对林梦瑶刮目相看。在孟府的时候就曾在朱华秀口中闻得林梦瑶的事情,那时候只觉得林梦瑶与一般女子颇有不同;后来在孟府见了林梦瑶,短短接触又觉得其聪慧得紧;而前两日在皇宫的接触,王钰州就真的觉得林梦瑶有男人不可企及的气度与睿智。
林梦瑶淡然一笑,素手一伸,示意王钰州坐下:“想来王大夫今日来此,自不会真的是要给姐姐请平安脉吧!”
“在下今日前来虽有唐突,却也真的是有些事情要告知于姚小姐。”
“王公子不觉得告之我父亲会更好些么?”林梦瑶不动声色。
王钰州一怔,姚家做主的自然是姚子文,孟家针对姚家的谋划若是透露给姚子文,他自是能得到最直接的好处。可是,他也是谨慎的,与他言及合作的是姚家这位义小姐,他贸贸然去找姚子文,莫说自己的身份地位够不上,就是地位对等了,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但是,找林梦瑶就不同了,若是孟家知道了,他完全可以为自己开脱。
——第一个给孟东媛护胎的是林梦瑶,他完全可以借口来询问一些有关孟东媛的事宜。
“父亲乃一朝宰相,有什么事情与他说了,王公子可就不一定只是八品的医监了。”
面对林梦瑶的相问,王钰州舒然一笑:“在下所求,姚小姐当是知道的。况且在下也不想涉及太甚,只是为了添一把柴火让火焰更高些罢了,找谁都一样。况且,姚小姐虽睿智过人,但相对之时,在下终究不需承受面对高位者得压力,不是么?”
王钰州笑谈,林梦瑶也是回以一笑:“王公子倒是幽默得紧。那么,王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何事呢?”
“那武将之死,想来已经是众所皆知了。那么,姚小姐可有听闻茶坊酒楼间的说书?”王钰州相问,见林梦瑶摇了摇头,继续道:“茶坊酒楼里的说书皆是含沙射影,暗示太子的冤屈呢!”
林梦瑶心中一怔,瞬间想到了什么:“王公子可明说。”
当下,王钰州便不再隐瞒:“想来在那日庆功宴上的人,多有不信太子杀人灭口的,也多有怀疑是孟家所为的,因为他们知道因为孟东媛得缘故,孟家与太子之间起了间隙。只是,知道庆功宴上事宜的人却在少数。当含沙射影的说书一出,姚小姐觉得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的猜测矛头可就瞄向了谁了?”
果然!
林梦瑶秀眉一蹙:“自是指向我姚家,或者说得更加确切一点,当是我父亲。”
“的确如此!”王钰州接过话来,继续道:“而且就相爷的权利,姚相进入天牢杀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最终,此事中最受非议的当是相爷!”
昨晚上在书房的时候,林梦瑶就提到过这样的猜测,不成想,猜测竟然成真了。
“昨日我在孟府无意中听得了一些事情!”王钰州将所闻之事一一具说:“那武将是孟府的人,只是他并不知道终会因此丧命,更不曾想到自己会成为孟家示威皇后太子,以及嫁祸姚家的棋子——”
听得王钰州的话,林梦瑶心中发冷:这朱华秀亏得是个女子,若是男儿,岂不是要亲自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