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并不短,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犹如白云过隙般短暂。三天之后,孟艾昏迷终有五日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孟艾的身上时,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一块黑斑。
林梦瑶泣不成声,却没有敢告诉姚梦琳,因为这三日里要不是冬儿硬灌,只怕心力憔悴、心哀如殇的她早就倒下了。
“快去告诉夫人和姑爷,就说艾儿身上突然长了黑斑。”林梦瑶嘱咐一番,冬儿含着泪匆忙往前院去寻朱华秀和孟南君去了。
这三天里,朱华秀和孟南君每天都会来看孟艾两次,只是,这般探看却不是关心,那无比规律的行为在林梦瑶看来,更像是来确认孟艾身上的毒素尚存的。
“姐姐,你如何不肯放过自己呢?”蹲在失魂落魄的姚梦琳身边,林梦瑶握起她的手腕,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在她的脉搏上:“你心疼艾儿,可也得顾着点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姚梦琳木讷地低下头来看林梦瑶,眼泪已经干涸的她红肿着双眼:“可是,我要我的艾儿……梦瑶,你说……真的是他们要害我的艾儿么?……我的艾儿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姚梦琳的眼神甚是空洞,说话也宛若轻烟飘动。她呐呐着“做错了什么”,然后起身,踉跄着走到孟艾身边,握起他的手。
只这一握,却感觉手掌一阵温热湿润。
姚梦琳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竟是林梦瑶发现的黑斑处裂开,流出鲜血来。
“啊——”姚梦琳一阵尖叫,昏厥了过去。
连忙扶住姚梦琳,林梦瑶眼中闪过一阵愧疚之色,可很快这股愧疚就消失不见了。她将姚梦琳扶到外间踏上,屏风后面闪出一个身影,立马给姚梦琳扎针。
“可会伤了孩子?”
“施以银针,不会有大碍的!”
简短对话,几根银针刺下,那人在院子里传来阵阵急促脚步声的时候迅速消失。
“哎呀,这是怎么了?”闻声识人,说话的是朱华秀。朱华秀带着一众人风风火火进了屋内,见姚梦琳昏睡在踏上,满脸虚伪得担忧之色,
“姐姐刚刚见了艾儿的伤口,许是惊惧悲伤过度,所以昏厥过去了。”
朱华秀满眼含泪,哽咽道:“琳儿这孩子啊……唉……这是苦了她这可为娘的心了……”
话说的漂亮,姿态也做的十足,可是她却根本没有让尾随的太医给姚梦琳探看的打算,只转向林梦瑶道:“艾儿呢?艾儿怎么了?”
林梦瑶憎恶极了朱华秀虚伪得面孔,却还是应道:“艾儿他……他手上竟然长斑了……”
林梦瑶话音未落,朱华秀就连连往里间去了。林梦瑶慢了一步,正好与孟南君并行,眼角余光看向孟南君,发现孟南君抿唇低头,一脸的哀戚之色。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这母子二人虚伪得功力竟是一脉相承的!
朱华秀沾着孟艾的床边坐着,却也只是看了眼孟艾,最终目光落在了他的手面上,看到其手面上那流着血的地方时,嘴角不自主地微微翘起。
这神态几乎不可捉摸,可是密切注视起一举一动的林梦瑶,如何没有发现!
朱华秀啊朱华秀,你是不是不相信天理循环?是不是不相信因果报因?所以你才做出这等天理不容、残害性命的事情么?
恨极了朱华秀,可林梦瑶眼中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因为她感觉到孟南君正看着她。
“见到艾儿如此,琳儿必是承受不住的。眼下她有身孕,倒真不适合看到这些!”孟南君对林梦瑶开口,满口皆是对姚梦琳的担心,可是这番虚伪在林梦瑶眼中却无处遁形。只孟南君还以为自己隐藏得甚好,一脸关切的模样继续道:“我担心你姐姐的身子,毕竟是身怀六甲的人,还有个把多月就要生了,若是这时候再有闪失,那可就……”
“姐夫,您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为了姐姐,我一定在所不辞!”
孟南君眼角微调,含着些许不易觉察的得意,大有一切尽在掌握的自负姿态,道:“我想将艾儿带到前院去照看,你姐姐见不到许不会这般伤怀……”
胡说八道!
林梦瑶心中暗骂,暗地里更是一阵咬牙切齿:带到前院去好好照顾?只怕不是照顾,而是将孟艾进一步往阎王殿推吧!
“姐夫所言甚是——”林梦瑶自不能直言反对,缓缓道:“只是,梦瑶觉得艾儿一直是姐姐的命,她醒来一旦见不到艾儿,只怕绝不信是您将艾儿带走了……姐姐可是身怀有孕啊,怕是受不得丝毫的刺激……”
林梦瑶说话之际,朱华秀带来的太医已经站了起来。朱华秀也随之起身,道:“梦瑶说得也是,要不还是等琳儿醒了再说吧……”
这可不是朱华秀怜悯姚梦琳,而是因为那太医的眼神示意。看来,那太医果真判定孟艾必死无疑了,所以朱华秀也就不在乎孟艾在于何地了。
朱华秀姿态十足,抹着眼泪要在这里陪陪孟艾,孟南君亦是如此。林梦瑶静静陪伴着,只心思已经飘转到憩园里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朱华秀的问话,不多久终于有一阵急切而慌乱的声音在孟府传开了:“不好啦,不好啦,憩园着火啦——憩园着火啦——”
此刻已经是深秋初冬,天干物燥的,一点火星就能引起火灾,更何况那草木枯萎、枯草满园的憩园呢?
朱华秀惊得连忙跑出屋子,众人尾随,在院子里仰头一看,憩园方向的天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