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的脖子上有红痕,可是气息尚且微弱,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眼睛更是水肿,一眼就能看出已经哭了许久。
二老抱着小妹,宛如护着初生婴儿一般。钱慕锦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就在这时,消失很久的容景之回来了,甫一见到这样的情景,眉头一皱,立马望向钱慕锦。
钱慕锦与他对视了一眼,就见容景之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钱慕锦垂了垂眼,似是有些疲惫。她上前握住宋大娘的手:“爹,娘。比起小妹的伤势,更严重的是她的心病。我们现在送小妹去县城,也是不想她一醒来还听到村里的风言风语。你们是长辈,也是我们这些孩子依赖的人,若是连你们都垮了,我们该怎么办?”
宋大娘转眼望向钱慕锦,眼泪在眼珠子里打转了几圈,忽然伸手抱住了钱慕锦,放声哭了出来。宋老爹抿着唇看了看她们,忽然伸出手来拍了拍宋大娘的肩膀,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不一样的坚强:“孩子说的对,你别哭了。”
宋大娘抱着钱慕锦,哭着摇头:“锦娘……我没本事……我的几个孩子从小就吃苦。小妹她这么懂事……这么听话……还总想着给家里挣钱……可她的命苦啊……”
宋老爹别过眼去,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也在隐忍着眼泪。
钱慕锦伸手拍了拍宋大娘的背:“娘,小妹真的没事。她会好起来的。有爹娘疼着,哥哥护着,没人会欺负她。她还有我这个大嫂,都会没事的。”
怎么能没事?女儿家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些风言风语?往后谁还敢娶她?她还要带着这样的话过一辈子,怎么能好起来?
钱慕锦松开宋大娘,定定道:“爹,娘。等会我们会送小妹去县城,现在天气冷了,晚上路也不好走,颠簸来颠簸去,你们要是染了风寒就更不好了。这样,你们在家候着,现在已经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回来给你们保平安,好吗?”
宋大娘摇头:“不!我跟你们一去!我要守着我儿!”
钱慕锦不言,只是看着宋老爹。
宋老爹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小妹,叹了一口气:“锦娘,让你娘跟着去。你们放心,我在家守着,不会有事的。”
钱慕锦皱眉:“可是路上……”
宋老爹:“你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没用的人,留她在家里,她才真是没法子安静下来。家里也不好没个人,你们送小妹去,明天一早随便托谁给我说一声情况也行。”
看着转而重新将宋怡抱在怀中的宋大娘,钱慕锦目光变了变,点点头。
宋光和宋励很快就拉来了一辆车,还是马车。
钱慕锦看着那精致豪华的马车,在看到杨天勤的时候,也就不足为奇了。
宋大娘坚持跟着,宋励和宋光本来是不愿意让宋大娘跟着。可是杨天勤的马车又稳又快,他们也知道放着宋大娘在家里,她肯定不放心,这才一起将小妹抬上车,一路直奔县城。
杨天勤今天听到村里的流言时,便觉得有些不对了。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涉及到宋家的私事,他多问了反倒不合适。原本想着再观察观察,却不料晚上宋光兄弟两个就过来了!
宋光记性不差,当时他也着急,想着找相熟的人借,一知道小妹自尽,那指不定更乱,别人都会说宋家坐实了罪名。所以他立马想到了杨天勤来得那一日的马车,就带着宋励直奔杨保家。
杨天勤果然二话不说,立刻驾了车过来。
马车一路奔往县城,马车里,宋家兄弟并着宋大娘护着小妹,钱慕锦和容景之坐在一旁。而外面驾车的,反倒是杨天勤和杨寿。
怕宋怡不舒服,三人几乎是将她整个人呵护着。好在宋怡的气息一直很稳定,容景之为她号了脉,只说是今日受了刺激动了元气,加上吊着的那一会儿也受了惊,之所以昏过去,疲惫的程度更大。
宋家人好歹放心了些。等到了县城,杨天勤二话不说带着人到了一家很大的医馆,比钱慕锦上次就医的地方还要大,大夫更是整个县城里最好的。见到杨天勤,原本已经打烊的医馆重新亮灯。
伙计们端茶递水好不勤快,连已经就寝的老大夫都披着一件衣裳出来了。
杨天勤从前是温和有礼,然此刻,他神情严肃的好似不是从前的模样,“大夫,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这位姑娘今日险些自尽身亡,还望大夫无路如何要将她医好!”
老大夫也不耽误,立马为宋怡号了脉,然而结果出来,和容景之说的并无不同。宋大娘和宋光宋励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随后,老大夫让人收拾了四间厢房,就让他们再次歇下了。
一通忙碌过去,眼看着小妹被强行喂下了安心凝神补元气的汤药,大家这才放下心来,有了分析案情的精力。
宋光最是冲动,比起分析案情,他现在更想的是好好教训段家人!
钱慕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匹夫之勇,终将坏事!”
宋光第一次反驳了钱慕锦:“总不能叫他们继续这般给小妹身上泼脏水!”
钱慕锦冷笑:“你的脑子给我放清醒点!再喊打喊杀,就给我滚出去!”
宋光心中愤怒,却不再言语。
宋励也是气的,可他尚且知道怎样做才能真的帮到小妹:“大嫂,你有什么注意?”
杨天勤和容景之都在一旁。杨天勤对上了钱慕锦望过来的目光,想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