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少天,穿过了多少峡谷,在一次看起来与与往常没什么两样的拐弯后,眼前的路突然开朗,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山洞出现在无忌面前。
一个深蓝色的湖泊静静的沉睡在山洞中央,雪白的沙子布满湖岸,从高耸的岩壁下一直延伸到湖中,消失在幽静深邃的湖水深处。
视线所及之处,湖岸壁立千尺的崖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口,洞中光影飘忽,若隐若现,谁也不知道里面有多深,有多广,又通往何处。
平滑的沙滩向两侧延伸开去,无穷无尽,一直到消失在黑暗中。
无数束天光,从头顶的黑暗中泄下,又被无边的黑暗吸尽,只剩下一个个亮点,仿佛浩瀚夜空的点点繁星,又仿佛黑色天鹅绒上镶嵌的夜明珠,安静而柔和,亘古不变。
无忌突然有种渺小的感觉,仿佛置身于茫茫宇宙中。几十天来在狭窄的山洞里跋涉带来的逼仄和压制一扫而空,那种近乎绝望的心情也悄无声息的散去,格外的平静。
“到了。”老人停住了脚步,枯瘦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就是天池,天池中央的那座山峰,就是紫府山。”
无忌运足了目力,也没看到什么山峰。四周的岩壁上虽然有星星点点的荧光,却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更的那座紫府山。
“什么也看不到啊?”
“现在是看不到。”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样的东西,四处看了看,又收了起来。“再过五天,等紫月初升,天池暴涨,雷电交加,你就会看到紫府山。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想办法登上紫府山。”
“怎么过去?游过去?”
“当然不能游过去。天池水冰寒彻骨,碰一下都可能冻伤。无忌,你没有觉得这里比较阴寒吗?”
无忌仔细感觉了一下,摇摇头。这里的确有些凉意,却还没有到老人说的阴寒的地步。不过,他相信老人说的。看看老人青白的皮肤和胡须上的寒霜就知道了。
“他稀里糊涂的,知道什么啊。”嬴亦然故意撇了撇嘴,做出一副不屑之色。“连吃饭都要人提醒,把我当奴婢使唤,很得意呢。”
无忌揉揉鼻子,带着三分得意的笑了起来。
一路走来,他一直在思考嬴亦然身体内两套经络的运行机理,就连走路都在想,确实没什么时间做那些杂事。好在除了生火烧水之外,也没什么事可做,否则以嬴亦然在这方面的笨拙,还真是个问题。
嬴亦然有火系能力,生火对她来说是小事一桩,信手拈来,连火镰火石都用不上。
老人笑笑:“想通了没有?”
无忌摇摇头,有些失落。“总是差一点,还做不到万无一失。”
“也许是因为你没有全力以赴的原因。”老人意味深长的说道:“无忌,你杂念太多了。”
无忌尴尬的笑了笑,看了嬴亦然一眼。嬴亦然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把头转了过去。
这一个多月,老人一直在思索问题,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很多,没人打扰的时候,无忌的确很难做到心无旁骛的思考。他们一直以为老人不知道,现在被老人说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说,你不应该把心思放在武艺上。”老人淡淡的说道:“智慧,比武力更强大。如果能领悟了终极智慧,你就掌握了改天换地的力量,再高明的武艺又能如何?”
无忌若有所思,却又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老人的想法有些一厢情愿。智慧和武力,从来不是水火不相融,而是相辅相成。
虽然他向嬴亦然学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连续几十天在幽暗的山洞里行走,能见到的只有洞壁发出的幽幽荧光,如果不找点有趣的事来排解一下心情,他估计早就疯了。
嬴亦然也差不多,真正能对这种单调得近乎苍白的生活甘之如饴的,只有老人自己。这几十天来,他除了解答无忌的问题,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沉思、冥想。
正是在这种远离寂寞的心理驱使下,嬴亦然才会不知不觉的敞开心肺,迅速接纳了他,忘记了两人之间悬殊的身份差距,一有时间就和他腻在一起说笑、打闹,仿佛相识多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
不过,他没有必要和老人争辩。他没有拜师,老人却是把他当弟子一样看待,这一路走来,没有少为他答疑解惑。对老人表示应有的尊敬,也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老人看出了无忌的想法,没有再说什么,让他们去找适合的材料,制作渡船。
将老人安置在天池边,无忌和嬴亦然走上旁边的山岩,开始寻找。他们找了大半天时间,发现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一根草都看不到,更别说能够造船的木头了。
“这可怎么办?”嬴亦然有些犯愁了。
无忌看着满地灰白色的石头,想了很久,突然指着一块巨石,对嬴亦然说道:“你全力击打一下试试。”
“干什么?”
“如果这石头能禁得住你全力一击,也许,我们可以用它来造船。”
“石头怎么造船?”嬴亦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向旁边走去。无忌站着没动,高声叫道:“铁都能造船,石头为什么不能?”
嬴亦然突然停住了,扭过身子,看了无忌一眼,眼神亮了起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你天天想的都是国家大事,哪会想到这些小事。”无忌半开玩笑的说道:“来吧,试试看,拿出你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