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的一侧墙边,摆着一把厚重的石椅,上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锦袍,面戴青面夜叉鬼面具的男人。
男人慵懒的坐在石椅上,用一条手臂支着脑袋。宽大的衣袍露出他半截手臂,那半条手臂苍白的如同纸一样。
“阿黎,你又调皮了!”男人似乎没有看到连诀一行人,像教育小孩子一样对着绿衣少女说道:“今天罚你多练功一个时辰!”
那个叫阿黎的少女跺了跺脚:“好啦好啦,人家知道啦,多一个时辰就多好啦,你快救人家嘛!你把这个人的老婆抢了去,这个男人着急找老婆,都快把我的手臂折断了!”
连诀心急沈向莞,手上确实用足了力气,但是他知道,这个阿黎武功不比他低多少,内功也很深厚,所以他的这点力度,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不过是诡计多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罢了。所以连诀对她全然不理会。
连诀只对那个坐在石椅上的男人比较在意。
刚刚在锦宴楼里,把沈向莞从他手里夺走的时候,连诀根本没有看清这个男人的路数。而且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松开了握着沈向莞的手。他只记得自己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眸子,那种感觉极其微妙,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向莞已经不在了。
连诀从来不信鬼邪之说,不过从这个男人身上,他感到了一股深深的邪意。
连诀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白子衍所说的那个人。
那个人,连诀曾经见过几面。那是他十三岁那年,康家出事的前一年。京城举办四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京城中的皇亲贵胄们,还有各个属国前来朝贺的使臣们,只要年满十五岁,就可以参加比武。大梁国是尚武的国家,所以在比武大会上,得了冠军,那是至高无比的荣耀。
连诀很想参加比武大会,他少年习武,伸手不凡,朝中很多猛将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惜,他还不满十五岁,只能坐在看台上观看。
他记得那一年的比武大会空前的盛大,除了大梁,其他的各个藩属国都派了武功高强的王孙贵族前来参加。西凉国,西夏国,西周国,大理国,滇国,黎国,戎胡的乌拉部,连东方的扶桑国都派了武士漂洋过海而来。
高手众多,群星闪耀,那一年的比武大会,也格外的精彩。
然而,当一个人骑着白马翩翩走到会场的时候,连诀觉得其他人全都逊色了。星星微弱的光,被太阳的光芒完全掩盖住了。
那个人,就是滇国的王太子,东方陌。
在东方陌面前,连诀生平第一次,有一种自卑感。连明德皇帝都称赞,大梁国所有的好男儿在一起,都比不上东方陌那样出色。他最爱的儿子连诀,如果能有东方陌一半的魅力,他就知足了。当时,连诀听了明德皇帝的话,一点都不生气。反倒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东方陌那样的人,那样气宇非凡的男人。
东方陌也绝非徒有其表,他最终赢得了比武大会的桂冠。当他离开会场的时候,依旧衣衫翩翩,一尘不染。
这就是连诀印象里的那个人,东方陌。连诀这一生,没有佩服过几个人,东方陌,曾经就是之一。
所以,当现在连诀看着坐在石椅上的那个人,看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同地狱一一般气息的男人。他完全不能把他跟心里的东方陌联系起来。那个像太阳一样,散发着炙热光芒的人。
打破了连诀思绪的,是他身边站着的白子衍。
白子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连诀认识白子衍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从一贯温柔的白子衍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气息。
接着,他就听到白子衍咬牙切齿的说了几个字:
“东方陌!”
东方陌依然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姿势都没变,完全不把来者放在眼里。当年的万丈光芒,都变成了如今不可一世的狂傲。
“喂,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公子的名字?”阿黎朝白子衍问道:“你认识我家公子吗?”
“东方陌,原滇国王太子。”白子衍看着东方陌说道:“东方陌,你消失了这么多年,又重新出现,到底有什么目的?”
阿黎一听白子衍连东方陌的身世都一清二楚,更加好奇:“公子,你跟这个人朋友吗?”她朝东方陌问道。
东方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朋友?呵呵,我跟这位,姑且算的上是老情敌吧!”
说完,终于站起身来,慢慢的朝白子衍走了过来:“你为什么这么好奇我的动向呢?”
“如果你不对向莞出手,我是绝对不想再听到有关你的任何信息的!”白子衍冷冷的说道。
“向莞,原来她叫向莞!”东方陌喃喃说道,片刻之后,猛然把头转向白子衍:“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那个女人?你也觉得她像她是不是?向莞,向莞,连名字都这么像,这是巧合吗?”
“向莞不是她!”白子衍冷冷的说道:“你不要搞错了!”
“是啊,不是她!”东方陌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长啸:“不是她,不是她!”声音在空旷的四壁上回荡着,让阴森的地宫显得更加诡异。
当声音安静下来之后,东方陌又恢复了那低沉的嗓音,朝白子衍幽幽的说道:“既然她不是,你又不是她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巴巴的过来找她?!应该连诀自己来才对吧?”
白子衍抿紧了嘴唇:“这个跟你没有关系。”
连诀冷笑了一声:“东方陌,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