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诀的脚步有点停滞,握着她的手的力道突然紧了一下。
不过他马上恢复了正常,淡淡的问道:“然后呢?”
沈向莞抿住嘴,忍住笑:“然后就一起去了一间小店喝酒聊天了。”
“哦。”连诀再没多问什么。
沈向莞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来到饭厅,沉默寡言的吃完了午饭。
连诀身上的气压完全变了,很是低沉,明显到连侍奉他们用餐的周嬷嬷和灵儿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
午饭之后,连诀就独自回书房去了。
周嬷嬷和灵儿围在沈向莞身边,不停的问东问西:“小姐,您跟王爷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你们什么时候见我们吵架了?我怎么不知道?”沈向莞像没事儿人一样笑着问道。
“气氛这么沉闷,不是吵架就是闹别扭了!”灵儿说道。
沈向莞无奈的摇头:“你们啊,就别瞎猜了。”她挑了挑眉毛。心里也不由的开始想连诀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吃醋?不会吧,他一贯也不像是会吃醋的人吧。
所以沈向莞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小姐,您跟王爷的感情刚刚有点起色,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周嬷嬷依旧不停的劝她。
“就是啊,小姐,王爷刚刚的样子,分明就是生气不高兴了嘛!您要不要想办法哄哄他啊?”
“哄?”沈向莞不认为连诀是那种需要她去哄的男人。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人哄?
“小姐。。。。。。”灵儿还想接着劝,只见沈向莞已经站起身来往外走了。
她连忙跟上去:“小姐,您去哪儿啊!”
“去北书房看账本啊,怎么了?”
“哎呀,都这会儿了,您还有心思看账本!”灵儿不满的崛起嘴。
沈向莞很是无语,怎么她们这样敏感啊?她跟连诀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好吧?
“灵儿,你要是再这么多话,以后就别跟在我身边了。”沈向莞假装生气说道。
“小姐,我知道啦。真是的。。。。。。”灵儿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主仆二人正要往北书房去,刚走到一半,就见余世明领着丽骁来了。
沈向莞停住了脚步。
丽骁上前见礼:“丽骁见过王妃。”
“丽世子不必多礼。”沈向莞淡淡一笑。
“王妃,洪启的事儿有了点小麻烦。”丽骁眉间皱起了一条缝。看来事情很是棘手。
“怎么回事?”沈向莞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已经让你把那个杂役的老婆儿子都接到京城了,送进了京城府尹衙门里了,京城府尹赵如已经接了这个案子,可现在却没有证据证明人是洪启杀的!替洪启顶罪的那个小厮,已经招认了是自己杀的人,当时在青楼的目击者也都惧怕越国公府的势力,拒绝出堂作证。如此一来,洪启就真的跟这事儿没关系了!”
目击者拒绝作证,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沈向莞并不惊讶,她沉思了片刻,问道:“替洪启顶罪的那个小厮的底细,你查了吗?”
“查了,事情就棘手在这儿!”丽骁说道:“顶罪那个小厮叫洪刚,是越国公府的家生子。”
“家生子呀。”沈向莞拧紧了眉头。她知道,所谓家生子,就是奴婢在主人家所生的子女。大梁国的女婢仆人有两种,一种是雇佣式的,一种是卖身式的。雇佣式的就是跟现代的打工差不多,用体力换工钱,人身还是自由的。
卖身就不一样了,只要签了卖身契,就是奴婢了,连命都是主子的。按大梁国的法规,家奴的子女世代为奴,永远服役。所以,一般家生子,都是听从主人的命令不敢违抗的。
所以丽骁才会说这件事棘手。
“就算是家生子,也总得有家人吧?家生子对主子来说也许什么都不是,可是他也是父母生养的,是父母的心头肉,谁能希望自己的做替死鬼呢?”沈向莞越想就越觉得洪家可恨,洪升为了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让别人的儿子去送死!真是欺人太甚!
丽骁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洪刚的家人,显然是被越国公府控制住了。要让洪刚心甘情愿的为洪启顶罪,不是给了他极大的好处,就是用洪刚的家人来威胁他吧。不然,什么样的人会甘愿替死?”
“那个赵如是什么态度?”沈向莞问。
“赵如自然是不敢得罪越国公府,按照洪升的意思是,今天下午就三堂会审,赶紧给洪刚定罪,事情就此了结。”丽骁说道。
沈向莞一笑,有了主意。
“如果有一个跟越国公地位相当的人,要干预案子,我想赵如就不敢轻率的断案了吧!”沈向莞笑着说道。
“王妃您的意思是,让王爷亲自去找赵如?”丽骁问道。
沈向莞摇头:“现在王爷不能亲自出面,包括你我,跟王爷有关的人,都不能露面,我们必须跟这件事撇清关系,不然,就是直接跟洪家宣战了。”
“王妃您说的是,现在我们不适宜跟洪家宣战。”丽骁看着沈向莞,心里不由的又佩服了几分。他没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女,竟然如此的心思缜密,竟然一点都不输给连诀。
一开始他只当沈向莞是皇后随便塞给连诀的一个无用的庶女罢了,可没想到经过几番试探,他发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有计谋。想来皇后也是不了解她,不然,断然不会把沈向莞许配给连诀的。连诀身边有了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如虎添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