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秋把过去四年都留在这里了,包括他。
他彻底失去了她,但他却爱上了她。
方森译在许若秋住过的宅子里待了整整一天。平静下来后,他打电话给秘书让她派人去找许若秋,挂断电话后他就一直抱着许若秋留下来的那件初中校服,静静地坐到了晚上。
这是若秋留下的唯一一个真正属于她的东西。
方森译将脸埋在衣服里,贪婪地闻着衣服上属于若秋的气息——其实这件衣服已经四年没有穿过了,上面只有淡淡的灰尘味,但方森译就是固执地幻想着上面还残留着若秋的一点一滴,甚至是温度。
他实在是太想若秋了,思念成灾。
夜晚的灯光将他的姿势裁剪出落寞的孤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黑化后的方森行的才智一点都不输于他哥,甚至更胜一筹。他并没有给方森译太多闲工夫来伤心后悔,很快局势又被他扳回原样,气得方森译跳脚。
方森行和蓝晴筱稳定地交往了那么多年,早就被认定为蓝家的女婿,因此这次的兄弟反目,蓝家自然是站在了方森行一边。
有了蓝家助阵,方森行如虎添翼,气焰就更为狂妄嚣张了。
为了与方森行匹敌,方森译必须也要找一个a市的大家族强强联手。但其他家族要么态度暧昧、棱凌两可,要么就果断拒绝、避如蛇蝎,分明就不想来趟这次浑水。
方森译最终把希望寄托在林家。
林家平日里几乎不与方家往来,虽然也从商,却是世代书香,家大业大,子弟都极为正派。方森译听说林家老爷子是一个是非分明、路见不平的豪爽之人,所以就动了这个心。
弟谋兄位,怎么看都是方森行的不对。
所以方森译对游说林家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林家老爷一见到他,气得来直敲拐杖,还没听他讲完,就让人把他给轰了出去。
“薄情寡义,暗室欺心!你这种小人不配踏进我们林家的大门!”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骂得方森译灰头土脸、一头雾水,十分狼狈。
他被赶了出来,站在灿烂阳光下,心里却是一片灰败。
林家也站在了方森行一边,难道真是大势所趋,他方森译要被自己的亲弟弟给击垮?
正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转眼竟然看到了许若秋!
他赶忙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恍惚看错了,但发现自己并非看错或出现幻觉后,他欣喜若狂。
若秋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穿着一件茶色的长裙,挽着头发,正低头给花池里的蔷薇浇水,脸上还带着柔和的笑容。
方森译痴痴地望着她,眼睛有些酸涩。
“若秋……”他双手抓住铁栏杆,朝在栏杆里面的林家花园浇花的柯清怡唤道。
听到方森译的声音,柯清怡并不惊讶,她早就听人说了,虎落平阳的方家大少今天要登门拜访。记得林爷爷昨天还愤怒地说,要是他真的敢来,他就用拐杖把他给轰出去。
看来的确如此。
她挑在这个时候出来浇花,也不是偶然,不如说她是专门为了见方森译最后一面。
来补最后一刀。
她平静地抬起头,然后拎着浇水的工具走了过来,隔着林家的铁护栏跟方森译对话:“方少,别来无恙。”
方森译在短短两周憔悴了不少,黑眼圈挂着,青胡茬长着,实在是有损英俊,看起来老了十岁。他贪婪地看着柯清怡,激动道:“若秋,你怎么会在林家?你是在林家做帮工吗?”
他看柯清怡在林家花园浇花,以为她为了生活在林家做园丁。
柯清怡的声音很柔和,内容却是一把刀:“不,方少,我是林家的媳妇。”
方森译瞪大双眼:“什么?!”
柯清怡抿嘴一笑:“我和哲洋最近在看日子,想挑个日子把婚先给定了,等毕业后再结婚。方少,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能来喝杯喜酒,为我们道声祝福吗?”
还未等方森译来得及回答,柯清怡又接着缓缓道:“不过这只是客套话,方少不必放在心上,就算方少不介意,我也很介意,我和林家都不会欢迎方少来参加婚礼的,也不稀罕你的祝福。”
“许若秋!”方森译气得来发抖,“你竟然背着我和林家的人勾搭上了!你!”
柯清怡道:“我没那么贱,你不要诬赖我。跟着你那四年,我是一心一意只有你,后来我看透了、想通了,才回头看到真正爱我的人,迷途知返。方森译,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让我死透,我又怎么能凤凰涅槃,重新开始,获得真正的幸福?痴情既已深负,你我互不相欠。”
这一刀又一刀,捅在方森译心上,毫不留情。
方森译深吸一口气,突然将手伸进护栏缝隙,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腕,近乎恳求道:“若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也能娶你,我也能给你真正的爱!”
柯清怡最讨厌的就是方森译动手动脚,她吃痛道:“方森译,你放手!”
“我不放!死也不放!若秋,跟我回去好不好?”
“你放开我!”
“若秋,听话好吗?我们从头开始……”
在这隔着铁护栏的拉锯战中,柯清怡拼命挣脱着,忽然感觉左手一轻,原本拎在手里浇花的洒水壶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