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皇上——”
文景年刚踏进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宫内的太监宫女就跪了一地,文景年一滞,欲上前去扶,可是那些宫人仍旧贴地而跪:“你们为何不起来?”
后面的太监恭声提醒道:“皇上应该喊平身。”
“哦,”文景年一愣,随即站直身,正色道:“那平身吧。”
“谢皇上——”太监宫女们这才恭敬地俯首起身。
文景年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衮服,头戴金龙缨冠,腰佩九龙玉环,缓缓走在这座庄严宏大的宫殿里,视线扫过这座熟悉却又陌生的宫殿,儿时与父皇相处的点点滴滴划过她的脑海。
后面两排宫人静静地俯首跟在她后面,随着她长袖的摆动亦步亦趋。
文景年望着那层层御阶之上,雕刻着龙腾的金漆龙榻,华贵的金玉扶椅,仿佛看到了往日父皇坐在上面翻阅一份份奏折的画面,她站在那里怔怔失神,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转过头问后面一排宫女:“这些,都属于我了吗?”
宫女们忙福礼道:“当然都是皇上的了,连奴婢们也都是皇上的。”
文景年又往内室走去,侧边的太监赶紧上前为她卷起明黄的御帘,里面的宫女们纷纷跪下给她行礼:“奴婢恭迎圣驾——”
“平身吧。”
“谢皇上——”
文景年见两个宫女躬身跪在金玉打造的巨大龙床前,依依铺置崭新的明黄床垫,靠枕,御被,不由奇怪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宫女连忙低头伏地跪道:“回皇上,奴婢们在给皇上铺制龙床。”
文景年摆手道:“不用了,我等下就回自己宫里了。”
她转身欲走,旁边的太监宫女赶忙道:“皇上,您原来是皇子,现在是皇上了,就应该住在这儿了。”
“那,那我就回不去了?”
“请皇上说朕。”
“哦,那朕就回不去了吗?”
“回皇上,祖制是这么定的。”
文景年皱眉道:“可是我,不是,朕在那儿还有很多东西呢!”
“回皇上,只要皇上吩咐,奴婢们可以去为皇上全部搬来。”
“那,你们便通通搬来吧,尤其是柜子上的那些书,一本都不许少,全部搬来。”
“奴婢遵旨。”
这时宫外有太监进来,躬身跪道“启禀皇上,八殿下在门外等候觐见。”
文景年面色一紧,急道:“快宣他们进来!”
“是。”
文景年拂着袍袖快步走到大堂中,只见文景乾带着一众将士恭敬地跪在大殿外,文景年忙上前一把扶住他:“八弟,快起来!”
文景乾站起身,望着她开心地笑:“六哥!”
文景年急问道:“八弟,唐府怎么样,韵曦——唐秀,她没事吧?”
“六哥你就放心吧,我以人头担保,唐家和唐秀俱是毫发无损!”
文景年这才放松了神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笑如春风:“好!你这次可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只管说!”
文景乾憨笑:“能为六哥办事,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我做皇帝,总不能当个光杆司令吧!总要有自己的左膀右臂,说吧!想要当什么?”
文景乾挠挠头,目光闪烁地道:“我想当个将军!”
文景年点头,唇边带笑:“好!我不止让你当个大将军,还要封你侯爵,嗯,让你做个马上王爷如何?!”
“谢六哥!”文景乾立刻单膝下跪兴奋地谢恩,他抬起头又赶忙扬手指向后面跪着的士兵道:“六哥,这次我的弟兄们出了不少力!你可不可以也赏点他们啊?”
文景年重重点头:“好!”她昂首扬起袍袖道:“这里所有人,全部重重有赏!”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跪地的将士齐声激动地高喊,弯身叩拜。
廷尉府
“下官拜见丞相。”廷尉衙门的官员连忙拱手道。
“快去开了牢门,将二皇子放出来,相爷有话要对他说。”李义山身后的守卫道。
“这……恐怕不妥吧。”
“大胆!相爷身为一国宰相,探视个人都不行吗?你是不是不想再干下去了!”
“不不不,自然不是,只是……只是这文景灏乃是朝廷钦犯,犯的可是谋夺大位的大罪,皇上命我等严加看管,没有圣谕,下官不敢开牢门……”
“你!”守卫正欲上前,却被李义山拦了下来,他沉着脸道:“既是如此,那老夫便亲自进去探他。”
“这……”廷尉大人还是面有难色。
李义山冷笑道:“怎么,你怕皇上怪罪会要了你的命,你就不怕老夫吗?”
廷尉大人见李义山面色阴厉,暗藏杀机,吓得立刻低头俯首,再不敢多言:“下官,下官这就带丞相过去。”
烛火晃动,通往牢房的石路上响起匆匆的脚步声,牢房内的文景灏忙抬起头来,当即激动地站了起来,几步扑到粗宽的木栏边,喊道:“岳父!”
“你们都下去吧。”屏退了左右,李义山慢慢走到木栏前,看着文景灏一副落魄的样子,就像昭示着他处心积虑谋划了几十年,到头来却落得个一败涂地的可笑下场,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老夫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输得这么惨,还是输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文景灏更是气得用手狠狠锤在木栏上,恨极怒极:“我不甘心!我死也不甘心!”
“不甘心?不甘心你就得死!他现在已经是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