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管事互相看了看,低头躬身退下。
内院里,周老夫人江氏得知自己的侄子被周老爷子放回老家“荣养”。
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侄子,周老夫人轻轻叹息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盏。道:“既然是老爷说的,你求我也没用。老爷向来说一不二,你看谁能拗得过老爷?”
“……大公子就可以。”江管事不服气地道。
周老夫人顿了顿,含笑道:“我们不能跟怀轩比。他是周家的后起之秀。是未来的神将大人,我不过是个快要入土的老婆子,怎么能跟小将军比?”说着,笑了笑,脸上的神情十分祥和,“你回去吧,在老家好好休养,代我向大哥、大嫂问好。”
虽然这个侄子才四十多岁,是四个管事当中年纪最轻,却是第一个被要求回老家“荣养”的人。
周老夫人神情淡然。似乎无动于衷。
江管事见周老夫人这样说,大概是不能挽回了,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又磕了几个响头,才告辞离去。
等他走了。周老夫人又命自己的大丫鬟,给江管事送了一大包银子算作是盘缠。
……
周怀轩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快半夜了。
连翘和沉香一早知道他回来了,准备了好多他素来爱吃的饭菜,等他回来吃饭。
结果一直等到快半夜,才等到他回来。
“大公子!”
“大公子。”
沉香和连翘迎了上去。
周怀轩点点头,“热水。”
连翘忙道:“奴婢已经给大公子备下了。”
沉香跟着忙前忙后。帮周怀轩拿着换洗的衣衫,又问:“大公子,您的貂裘呢?是不是显白这小子又偷懒了?不给大公子穿貂裘?这么冷的天,把大公子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周怀轩不置可否,进去浴房沐浴。
沉香和连翘两人守在浴房门口,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悄悄说着话。
“连翘,我听外面的人说,大公子早回来了,但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盛国公府。”
连翘点点头。“知道了。大公子跟盛家交情不浅,又有救命之恩,自然是要照应一下的。”
沉香听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怀轩沐浴出来,黑沉沉的额发润湿,有一缕垂到肩上,将身上那件月白色锦绸外袍浸得半湿,隐隐看得见锦袍下面强壮的肩背和精致的锁骨。
连翘忙移开眼神,笑道:“大公子,晚饭摆在厅上。”
沉香却是看得目不转睛,直到周怀轩离开她的视线之外,她才失魂落魄地收回眼神。
连翘轻轻咳嗽一声,踹了她一脚,严厉地摇摇头。
沉香忙低下头,走到外间伺候。
周怀轩却没有出去,他走到屏风后头,用干巾子将头发擦得半干,道:“我睡了。”说着,将巾子往屏风一扔,就从屏风后头绕出来,走到自己海牙浮雕的填漆床前,顺手扯下帘子,进去睡了。
沉香和连翘无奈,只好胡乱吃了点东西,收拾了在周怀轩内室外面的暖阁里值夜。
……
第二天一大早,盛思颜就起来了。
她昨晚用王氏以前给她配的擦脸的香膏在脸上抹了厚厚一层,今日早上起来洗干净了脸,对镜一照,那些冻伤的部分已经大有好转,肌肤也没有那么粗糙了。
不过她也没有太多时间打扮。
吃完早饭,她匆匆去王氏那里请了安,就带着薏仁和两个婆子,四个随从,从盛国公府出来。
在门口看见神将府的军士,还在她家门口站岗。
盛思颜忙问随从:“有没有给这些兵士准备吃喝的东西?”
那随从忙道:“外院的管事都预备了。不过他们不吃,都是从神将府送来的。”
居然连盛家的东西都不吃……
盛思颜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对他们笑一笑,道:“辛苦你们了。”
那几个兵士对她躬身行礼。
一个领头的兵士道:“盛大姑娘,您要去哪里?大公子说了,如果您要出去,必要带一个神将府的兵士跟随。”
盛思颜很是感激,笑道:“那就麻烦诸位了。我现下要去大理寺,不知哪位可以跟我去?”
那领头的兵士道:“我跟大姑娘去吧。”
盛思颜点点头,“劳驾。”
有了神将府的兵士跟随,他们一路非常安全通畅。
周怀轩昨日在京城大张旗鼓,表示神将府力挺盛国公府,很多想借机对盛国公府趁火打劫的人家都销声匿迹了。
盛思颜头一次觉得,走在这京城的大街上,她是如此安心,不用担心有人追杀,更不用担心会被抓入牢里,死得不明不白!
来到大理寺,盛思颜命随从去大理寺大堂递上帖子,表示要探访盛七爷。
大理寺的属官见是盛家大姑娘来了,不敢怠慢,忙去向大理寺丞王之全回报。
王之全为自己的女儿担心了两个月,终于等到她平安归来的消息,但是又不敢去看她,正在着急,就听见盛思颜来了,忙命人请她进去说话。
盛思颜来到大理寺后堂,见大理寺丞王之全的夫人也在那里。
她一见盛思颜,就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含泪道:“你们可回来了。好孩子,告诉我,你们在山上住得怎样?你娘可有不适?我算着日子,她就快生了吧?”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