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高楼,每个灯火辉煌的窗口,都像是一颗颗挂在城市夜空中的星,闪烁着繁忙而充实的光芒。盛崇就坐在其中一颗星里,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摊坐在椅子上。
韦昕彤推开办公室的门,将这个季度的业绩报表放在他桌上,盛崇轻轻扫了一眼,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笑意。事业上的成就,总是能给予他无限的满足感。他到江城九个月,盛隆的业绩节节攀升,三个季度以来的总和已经相当于去年一年的总和。当然,这业绩的背后,也堆满了他的心血和汗水。
“没想到在盛隆,出成绩反而比总部更快。”韦昕彤说。
盛崇听言点点头,嘴角却带着一抹嘲讽:“心思都用来做生意,不用跟老大老二勾心斗角,业绩自然上升得快。”
韦昕彤点点头,又说:“倒是难得大房没有扯后腿,本来我还以为到这边来,会更加受制于人。”
盛崇笑笑,眼中划过一丝不以为意,解释到:“老爷子不会放任他们这么做的。”
“盛琪总是要出嫁的,能占多少股份?我是二房独子,只要老爷子还没打算将公司全部交给大伯,就不会纵容他们把我往死里踩。”
韦昕彤问:“那你这是一早就想好了,以退为进?”
盛崇耸耸肩:“没办法,本来想捞点儿私房钱,结果连自己亲爹都要拖我后腿。倒不如干脆到内地,山高皇帝远,谁都管不着我。”
韦昕彤正待说话,却见盛崇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便示意他先接电话。结果盛崇只看了眼屏幕,便挑起一根眉头,嘴角的笑邪气凛然,将手机握在手中把玩,却怎么都不接电话。
韦昕彤问:“怎么不接?”
盛崇一副神棍的得意表情,话说的云山雾罩:“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要是让人得到的太容易,久而久之,自然就不被当回事儿了。”
在盛崇看来,段媗如今动不动给他甩脸子,纯粹是因为他太惯着她了。当一个女人,将对一个男人的拒绝当成了习惯,那那个男人就自然而然的沦为备胎了。而他盛崇盛三少,只有他把别人不当人看的时候,又怎么会轮到别人来轻视他?更别提,还是个除了容貌一无所有的女人。
盛崇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虽然不屑,一双桃花眼里却跟带着钩子似得,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得意,让韦昕彤惊诧不已。字从盛崇十六岁回国开始,她就没见过这位小少爷在女人身上用过多少心思,更别提像对段媗这样,持之以恒的讨好邀请,被拒绝也不以为意。
“怎么了?被惹急了?”韦昕彤在一旁看着笑话,并不以为意。
盛崇冷哼一声:“也不算,就是想提一提身价,别让自己太便宜。”
韦昕彤看着盛崇,她才不会告诉他,他现在的样子,特别像是和喜欢的女孩子置气的小学生。
盛崇在电话这头拿足了乔,想象着段媗在电话那头急得团团转的样子。韦昕彤看他笑得洋洋得意,忍不住提醒他一句:“你提价也有个限度,别提太高,把买家都吓跑了。”
盛崇顿了一下,点点头,连忙接起了电话,语气是一贯的欠扁:“段小姐,您贵人事忙,可真是难得的能想到我啊。”
段媗在电话那头咬牙,却并不觉得意外,更没有像盛崇所想的那般,因为他不解电话而辗转反侧。实际上,段媗很清楚,如果盛崇是真的厌恶了一个人,根本不会采取这样直接的手法。笑得越美,下手越毒,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而他如今肯明打明的对她下手,只能表示他在以比较独特的方式刷存在感。
“盛三少多虑了,我就是忘记谁,也忘不了您呐。”段媗笑嘻嘻的回话,并不觉得自己所说有什么大不了。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电话那头,有人就因为她这一句话,扰了呼吸,乱了心房。
盛崇强自将心中的异样感觉压下去,一抬头将韦昕彤赶出办公室,才继续跟段媗说话。原本他还想多在电话里拿拿乔,以免段媗总是不将他当回事,结果却被段暄绕来绕去,将原本的计划忘了个精光。不知不觉的答应过几天,为她送去参加舞会的礼服和高跟鞋。
挂了电话之后,盛崇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但没达成目的,反而又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可是,段媗说的每一句话,都恰好砸到了他的心窝里,让他连拒绝都不忍心,又怎么能多加为难呢?
段媗挂了电话,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她上一辈子,在所有人看来,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牢牢的把握住了盛崇的心。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而她就是那个征服了盛崇的女人。然而,即便是上一世,盛崇对她也并不是有求必应的,比如为丰源拉项目,比如让他给段湘君投资,又比如安排段辰进入盛隆工作。
那么多他并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因为她软语相求,他都一一妥协了,就如同刚才那样。段媗几乎无法制止自己去幻想,那十年的时间里,那整整十年的时间里,他是不是也曾对她有过一丝真心?毕竟,哪怕他不满足的她的要求,系统也不会给予惩罚不是吗?
段媗觉得自己内心,似乎有着两个黑白的小人来拉扯。:你别开玩笑了,他不过是因为娶了你之后,不希望自己的岳家太给他丢脸。而白色的小人则柔和多了:十年的时间,日积月累,多少也应该有几分情分吧?
段媗辗转反侧一整晚,无法入眠,次日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被电话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