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道:“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没碰鸡蛋没碰茶水,怎么就中蛊了呢。”
“不信。”陈海生指了指屋外的厨房:“那你去煮个鸡蛋,取蛋白含在嘴巴里,看看蛋白的颜色变化。”
我半信半疑,在后厢院的鸡栏取了一个鸡蛋,放在开水锅里煮熟,去黄取白,接着含在嘴巴里。一分钟后,我将鸡蛋取出,鸡蛋的蛋白黑了,而我的脸……也黑了。
蛋白变黑,这是中蛊的迹象无疑。而这时,陈海生端着一杯清水跑过来,递给我说:“吐一口口水。”
要是人中了蛊,唾液就会聚而不散,接着坠落在杯底,清晰可见,我往杯子里吐了一口唾沫,口水立即沉进了杯底,指甲大小的唾沫,立即变成了青紫色。
“三生蛊。”陈海生嗅了嗅杯子,道出了蛊名。恰在这时候,無悔朝着屋子内走了进来,看见陈海生脸色凝重,忙走过来问怎么了。
话刚一问完,無悔瞧着杯子便是脸色一变,接着盯着杯子皱眉,也惊呼道:“三生蛊。”
我狐疑得问:“三生蛊是个什么蛊。”
無悔忽然沉默半响,才缓缓道:“缘定三生,蛊合缘分,君容若逝,妾心断肠,三生蛊,算是情花蛊的一种吧”
“呕”無悔话音刚落,我便忍不住蹲在墙角吐了出来,即使無悔说的很诗意,但我听着浑身顿时就起鸡皮,胃部一阵翻滚。
三生蛊是什么玩意我不晓得,但我略知情花蛊,而且炼制情花蛊的过程很恶心,需要爱情油。
爱情油是个什么玩意,就是尸油,取婴儿下葬不足四十九日的干尸,夜晚亥时后点燃一根蜡烛,放置婴儿下巴炙烤,烤出来的油脂经过提炼,就是下情蛊的重要一步。
这就意味着,我肚子里不仅有虫子,还有……尸油,呕...
“三生蛊是情花蛊里最难炼制的爱情蛊,取阴阳草两枚,这两种药很神奇,只要将他们放在桌子上,就会自己挪动交缠在一起...”無悔解释了蛊的药性后,又疑惑的扭头看向我:“你是什么时候中的蛊,难道你就没一点防备心吗。”
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所疑惑的问题,试问我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水不喝鸡蛋也不吃,究竟何时中了道呢?
仔细想想,有两个诡异的地方,一个是我在后庭里看到的金蚕,一个便是临走时,阿骨婆语重心长的在我手掌心拍了拍。我个人更偏向于前者,然而,当我把两个觉得奇怪的地方说出来以后,陈海生却高声道:“拍”
“这是拍花!”陈海生抬头问我:“阿骨婆的头顶上是不是缠着一块蓝布。”
我仔细回忆,阿骨婆的头上确实绑着蓝布,可是这蓝布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拍花又是什么。
“裹蓝布,是蛊教的一个分支之一,这种下蛊的手法叫拍花。是古代社会放蛊的一种方法。在以前内地民间,有些逃荒的妇人,头上裹一块蓝布,走到一处人家,与人寒暄的时候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拍几下,并说“好好”。过几天,这些个被她拍过手心的人就会忽然仆地,发起颠来。”陈海生笃定道:“你就是在被拍手的时候中了门道。”
而这时,無悔也补充着说:“安南的巫女自古以来都有下情蛊的习俗,可是随着时间的转变,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给情蛊控制。碍着是互换定情信物的大喜日子,对方的阿妈也不好生气,只能不动声色得将蛊种进人的体内。”
这也正好解释了阿古婆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的原因,原来,她不强迫我是碍于大喜日子,但是不强迫也不代表她放弃了对我下蛊。
“受不了了,我要去刷牙!”想想肚子里有尸油,我就觉得恐怖,一溜烟的跑进屋子,先拿出牙刷来个心理安慰再说。
“对了,海生,你今天出窍潜入九门,有没有探听到了什么消息,九门山人对古家的态度如何?”無悔这时忙问起了正事。
“情况不容乐观”陈海生凝重了摇了摇头:“我出窍潜入了三个门系,甚至附身在他们族人身上旁敲侧击的问过山主。三大山主,几乎都成了狫山的心腹,有一个虽然对古家仍有旧情,但财帛动人心,狫山答应在破开秘藏之地以后,给予他们一成的秦国宝藏,并且把长生不老之术和他们分享,这个山主就彻底沦落了。”
“狫山会这么好心吗?”無悔冷笑一声,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在预料之中,人为财帛死,鸟为谷种亡,人性千百年来尚且如此,又怎能奢望他们为一个已经没落的家族出头而罔顾家族利益呢。”
我已经刷好了牙,顺便还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口的时候看见他们在唉声叹气,商讨着计划该如何进行,甚至对血池内部展开了丰富的想象。
我爬了过去:“两位大哥,你们正眼看下我,给我一点存在感好吗?呜呜”
陈海生撇了我一眼:“一边去,我们正商量着正事呢!”
难道救我不是正事,我撇了撇嘴,心里默默的哀伤,以前不确定自己上的是什么船,现在看来百分百是贼船,杀完猪就不要刀,卸完磨就杀了驴的贼船。
你不给我解,我自己解,这有啥大不了的。我溜回了房间,拿出鬼门十三针准备解蛊,可是想了想,我又放下了金针。无他,用金针驱蛊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蛊不像鬼,在被驱除的过程中会在你的五脏六腑里钻来钻去。一条虫子在内脏里钻来钻去,先别说疼,但是想就觉得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