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马面一走,屋内残余一片狼藉,灵堂被打的七零八落,更为严重的是迷糊蛋。他的身子越来越冰冷,气息也越来越弱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小胖纸,你帮我护法……我,我要下地府救人。”良久之后,我做出了这个决定,迷糊蛋的魂魄被牛头带走了,要是魂魄离体超过十二个时辰就真没救了,如今之计,也只有冒险一回下地府了。
“杠杠……”小胖子跳起来,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想跟我一起下地府。
我当场拒绝,道:“不行,你要替我护法,守住魂魄灯,否则魂魄灯一散,我就回不来了,到时连土哥也找不回来。”
说着,我不敢迟疑,连忙跑出了屋子,到了凤阳镇的庙宇,我记得凤阳镇的庙宇里是有一盏莲花灯的,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魂魄灯给偷出来。偷出魂灯以后,我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屋子。
将迷糊蛋抱在床上,临时抱佛脚的查看起了过阴的要领。
百家巫匣中记载着巫家与民间法教的过阴之法,上面附带着一则民间传奇性的过阴故事。
约莫是清末年间时,祝由陈家的祖先曾游历到了贵州侗族的群居地,侗族没有道士,所有能和鬼神沟通的人都被称呼为鬼师。曾有一个年轻族人思妻心切,请来当地的鬼师过阴。鬼师画符念咒,用帕布盖住年轻族人的脸庞,随即念起了过yīn_shuǐ咒过阴。
或许是天意使然,在过阴的过程中,猛然刮起一阵大风,掀起了盖在年轻族人脸庞上的帕布。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年轻族人先是狠狠打了一个冷颤,随即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模糊间,年轻族人的脸庞竟然浮现出了妻子的面容。鬼师一看此情况,便知道这是鬼上身了,在交谈中才得知,年轻族人去到了地府,见到了死去的妻子,但这盖阴布被掀开,导致阴阳颠倒,结果妻子上了族人的肉身,那个年轻族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则故事被记载在百家巫匣中,其目的是要告诉祝由后人以及有缘看到巫匣的有缘人,谨记过阴一定要找僻静的场所,关闭所有的门窗。且在过阴的过程中不能掀开过阴者头上的帕布,一旦盖阴的帕布被掀开,便会导致阴上阳间,阳堕阴间的混乱发生,而过阴者也会一命呜呼
“先以阴符盖住肩膀,额头,袒露鬼门十三穴。红线绑在脉搏于莲花命魂灯上,盖上帕布,紧接着洒水于身体,口诵神水过乡阴咒,便能魂魄离窍行走阴阳。然魂与身是人身重中之重,出魂之法在没有护法的情况下更是危急万分。一旦魂灯熄,红线断,或是帕掀开,过阴者将堕于地府,一命呜呼。此法简易,危险度极高,实不能提倡也。”
这是最下乘的过阴之法,有本事的都是升火撒米,有师傅护法,直走阴阳。祝由的祖宗或是有写日记的爱好,出自于好意提醒,才将个中详细的过程记录了下来。但对于没本事的我来说,这巫匣中最下乘的过阴法,恰恰就是救命的稻草。
门窗都已被关好,衣服被脱开彻底裸露鬼门十三穴,接着用红线缠住脉搏与莲花灯,往自己的肩膀上贴了几张阴符灭掉阳火,拿起水碗,一边大口喝了五口水,一边念道:井中舀来五龙之水,天上带来天蓬银河之水,河中取来五鬼阴神之水,手中取来天罡灭鬼之水。神鬼过乡,地府开门,诸天有灵,神明有性……”
这五口水便是在阴间保命的水,水里融化掉了符箓,水中带着阳间的符咒之力。很多人都看过,有些人明明喝下水了,但是还能说话,而且一按肚子,喝下的水忽然就喷了出来。
其实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伎俩,水并没有直接花开,而是藏于腹部,关键时候只要一按腹部两侧的大横穴,喝下的水便能完好无缺的喷撒出来。
咒语念完水也喝完,我将头顶上画满符箓的盖阴帕放下,盖住了脸庞,随即凝神聚气,静静等待。
不知过去多久,如同小孩也惊时,猛然跳下一个坑时的趔趄,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随即乎幽幽的沉睡了过去。
千回万转,意识飘忽,我的脑袋里迷迷糊糊,犹如经历了一幕一幕,走过不见天日的废墟,也跟随着一行望不见面容的影子路过一条开满了花的路。那些花红的像在流血,宛如姚姚消逝时出现的曼陀罗。
等到我幽幽清醒过来时,便是忍不住狠狠吃了一惊。脑袋里宛如被锤子狠狠锤了一把,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我才记起我是谁。而抬头望去,四周的场景竟是如此诡异。
深不见底一样的黑,还透出点点的白光,空气里漂浮着一团团白蒙蒙的雾,望不尽前路。
此时,我身处于一座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桥。桥上并不止我一个人,在我身前,身后,都有密密麻麻的一群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低着头,如同行尸走肉般跌磕着前行。前方,是望不尽头的人海,身后,也是如同群涌如蚁的人群。
耳边就传来了啪啪的鞭子声,使我在迷茫中惊醒过来。
一回头,便看着两行人拿着鞭子,从人群的身后赶了过来。这两行人的衣服上都有着一个差字。为首的两个头领,一个白衣,一个黑衣。他们戴着高高的帽子,手里拿的不是鞭子,而是棒子,哭丧棒!
我心中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终于知晓了我身在何处?
我在阴间,那两行根本不是人,他们是阴差,为首的两个是黑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