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心情远比他面上反映出来的复杂得多。他是有意将此事捅给康熙知道,可他没想到康熙当机立断至此,单独一人静坐时还有在做梦的感觉——真的,上一辈子被生母所迫的苦恨压得他喘不过气时他就常想,为什么他的生母是德妃不是孝懿皇后不是其她嫔妃?
这一世,那时的想法成了现实,他却深疑身在梦中。
……这样也好。
四处受敌他不怕,什么样的境况他都能杀出一条路来,况且这一世经过他的经营,宗亲、臣工对他的印象虽不亲近,却也良好,特别是那些有才、为民之士对他推行分区良种种植所取得的成绩大为赞赏颂扬,对如今由他提出、康熙数据收集分析后试着推行的税改制度也多有支持……政治上,他越发地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他内心最感棘手的还是他的生母德妃,这辈子登极不用再像上辈子一样处于孝与不孝、进退两难的窘迫处境,他实是松了口气的,不知是否真的天性冷血,对她,他真的再起不了一丝温情。
他曾经那么渴盼的母亲。
“爷。”苏宜尔哈沏了杯茶走到他身边递给他,在他身边坐下,同望着在水波中游摆的鱼儿,清清淡淡丝丝缭缭的桂花随着香风飘落水中被不时跃起的鱼儿衔吃入肚……
“苏宜尔哈,以后可要小心了,爷现在可成了众矢之的了。”他接过茶,一朵淡黄色的桂花飘落在上面,轻轻地漾着,他心中动了动,连茶带花一口入肚。舒畅地吐了口气,小莲花泡茶的手艺也愈发见好了……这些年,也不见她怎么练习,可是无论是写字、刺绣、绘画、弹琴……乃至烹饪,她的的进步明显得让人想忽略也不成。
苏宜尔哈抿着嘴笑了笑:“我的多栽轩至少能保证无事,倒是松柏院,爷才要多派些人护着。”至于其他院落,雍亲王府有多少力量保护就用多少呗,她才不打包票。
他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声音低低沉沉,像醇香的美酒,香味勾撩人心。苏宜尔哈脸红地嗔看着他,“笑什么?”清隽的脸上修眉微扬,狭长的眼睛微微弯,眼尾微翘,红润有型的薄唇绽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他笑意微扬的各种表情她看过不少,但如此开心纯粹的笑容却是少见,一时有些惊艳。
见她痴愣愣地嘴唇微张,他笑意更深,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苏宜尔哈很可爱。”其实他的兄弟们要是聪明的也不会赶在这时候动手,那只会让皇父更加反感。
要说皇家的人,丑人是没有的,有的相貌遗传了父母优点的俊男美女,但也有没遗传到好的相貌普通,但都有一身居移气养移体的矜贵气质,有些人会打扮六分美能衬出□□分,有些人较没品味,但也不会出格到哪里去,她每出门或遇重大场合最喜欢的便是看美色没办法,太无聊了),如今竟看着在诸皇阿哥里相貌只是中上的四阿哥失神还被当场抓包,实在有负她阅美无数的眼睛……听他这么讲,就冲口接道:“可怜没人爱。”
他忍不住又笑,末了凝着她的眼,“怎么会没人爱,很多人爱你,苏宜尔哈。”拉近她,吻吻,再吻,愈吻愈深……
“阿玛、额娘。”
两人迅速分开,尴尬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小豆芽冰雅。这孩子长到四岁了,都还一副肢条纤瘦的模样,这让努力喂她吃食的苏宜尔哈很担心,直叹元寿小时候总是圆滚滚的现在也很有肉),冰雅却怎么也喂不胖。
“你们在做什么?亲亲吗?”嘴巴对嘴巴?
对着女儿好奇无伪的凤眼,苏宜尔哈脸颊红烧地用手撞了撞领导大人,示意他解决。“女儿,你来。”他咳了咳,一边冷冷地扫了远处哭丧着脸的苏培盛一眼,真是没眼色的东西,也不知道阻止一下……
苏培盛欲哭无泪地瞅了瞅身边努力想让自己消失珠嬷嬷心道,这小格格也是阻得了的么,小脸儿一端,自己就不敢违她的意呀,真不让她过去,她恼起来,主子爷怪罪的还不是自己?!
苏宜尔哈无奈,朝冰雅招了招手:“冰雅宝贝过来。”
冰雅冲进二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这才放心地笑了笑,刚才阿玛跟额娘在亲亲,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可自己怎么会是多余的?是因为自己没有亲嘴嘴吗?
“阿玛,冰雅也要亲嘴嘴。”她指着自己粉嫩嫩的小嘴。
胤禛尴尬地看了看偷笑的苏宜尔哈,低头在女儿的颊上亲了一下,道:“只有夫妻才能亲嘴嘴,其他亲近的人只能亲脸颊,不过七岁后也不能亲了。”
“可是额娘亲过冰雅嘴嘴,也亲过哥哥嘴嘴。”骗小孩!
呃,胤禛瞪了苏宜尔哈一眼,“你额娘错了,冰雅以后不要给她亲。”
“哪里有错?”苏宜尔哈不满地反驳,她可不愿意以后没有小包子啃,对着一脸迷惑的小冰雅道:“额娘是不一样的,额娘想怎么亲她的儿女就怎么亲,这是母爱的表现。”
冰雅似懂非懂地瞅着两人,模样可爱透了。苏宜尔哈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下她嫩嫩的小脸颊。
胤禛抱过女儿,逗她:“怎么没跟弟弟一起玩儿?”几个月大的弘晨长得白嫩嫩圆嘟嘟,手脚跟藕节似的,小屁屁墩实墩实的很有肉,神奇的是他不但生日跟康熙是同一天,连五官都有六分相似,就是圆了点肉了点,呵呵。冰雅每天最爱跟他玩拉手拉脚游戏,小家伙一见姐姐也是乐呵呵的,手舞足蹈,格外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