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苏宜尔哈朝后看了看,春雨正紧紧地提着两个大包跟着她。
“自有人打点。”
哦,“皇阿玛怎么样了?”
他沉默了会儿才道:“不太好。一会儿你就不要去了。”
她拉住他的手,看着他道:“现在我在这里,就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伏侍,我可是皇阿玛亲点给你的侧福晋,也是他老人家的儿媳妇,给长辈侍疾……可是我的本份。”
他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像云破天开,金光乍泻,美丽之极。她看得呆了,原来常年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的……
“也好。”借借她的福气罢。上辈子他得的时疫不也是她照顾好的么。也不知什么原因,该他得的病竟落到了皇父身上。
他自请侍疾,一方面是以儿子的身份尽孝,一方面也是含了些愧疚、表现的复杂心理在作祟,他是自知自己如今的身体有多健康的,时疫再强,也很难打倒他,但康熙就不同了,他已年过半百,熬不熬得过很难说。
苏宜尔哈得了胤禛的首肯,便从他们的住处开始消毒,她带了大量的醋,命在找来石头,浸在里面烧煮,使醋酸的蒸气充满空间杀毒,后又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并用热开水将所有的被子衣物全烧煮一遍在太阳底下曝晒,用烈酒擦拭屋内用具,将他们所喝的水全换成了空间水……
这些只是生活习惯,在胤禛的强势下那些太医也不敢有违,得病的是皇上,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只怕也留不住命,有四阿哥在,却可分担一些压力。
苏宜尔哈随胤禛去看康熙时,见他虽然病重,却还未失去神志,一身月白色里衣空荡荡挂在身上,整个人瘦得厉害,暗黄消瘦的脸庞上两颊深深凹进去,露出高高的颧骨,锐利的眼眸浑浊,双唇干裂。
“老四……”声音很无力,眼睛在看到苏宜尔哈后一眯,接着一阵干呕,吐出一些黄水。
“皇阿玛,你怎么样!”胤禛扑过去推开行动有些迟缓的宫女,将瘫软的康熙扶住,接过苏宜尔哈递来的湿手巾,给他擦拭。一边给他解说,“皇阿玛,她是钮祜禄氏,四十三年您指给儿臣的侧福晋,她送了药材来……她说侍奉长辈是她的本份……”
苏宜尔哈趁机给康熙行礼:“儿媳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
康熙眼睛闪过一丝清明,抬头看了眼胤禛又朝苏宜尔哈站立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喘息着点了点头,“起吧,怎么也来了。”
“爷要尽孝,儿媳妇也不能让爷一个人尽孝,专美于前啊。”苏宜尔哈俏皮地笑了笑,继续给胤禛拧洗帕子,道:“皇阿玛您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担心您的龙体呢,儿媳能抢到这机会,可费了不少力气。”
康熙被她说得一笑,心情好了些,也不去计较她话里真假,觉得有这对佳儿佳媳不顾危险侍奉自己,自己也不算失败。
苏宜尔哈见他稍微平复了些,便将亲自用空间水熬来的药汤递给胤禛,让他一口一口喂给康熙喝。
康熙喝了汤药果然觉得胸口畅了些,因这病,平日里但凡有人说个几句他便觉得烦躁、气郁,如今却觉得苏宜尔哈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春风,扑面宜人,对她生活上的建议也听了进去。
当然,苏宜尔哈也尽量解释了她为什么这么建议的原因,重要的是太医们也支持。
于是,除了将他们往处的措施在康熙这里照搬了一遍,为了减少其他人感染上时疫的机率,苏宜尔哈让直接接触康熙或处理康熙使用过的物品、接触康熙呕吐泻物的人,必须用烈酒清洗双手,以达到消毒的作用。并将康熙使用过的毛巾、手帕等物直接拿去烧毁,以减少病菌的传播。
又亲自用空间水熬药,煮一些清淡少油又富含营养、易消化的粥给康熙食用,一天下来,康熙已不再呕吐、晕眩,体温也降了下来,再过两天,人也恢复了些精神。
那些太医见康熙奇迹般好转,又见这些天下来,庄子里也没人再感染上时疫,对用药也恢复了些信心,开起药方来也有胆气了许多,在苏宜尔哈的带动下,更对护理这一块渐渐重视起来。私下里也感叹,此女非同一般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