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寻心知总有这一天的。也就没有拒绝,跟着对方坐进了车内。
路上的时候,顾千寻的手机响了。是慕夜白来的电.话。她拿过来,贴在耳边,还没开口,就听到慕夜白在那边和旁人说话。
“把昨天那个方案拿过来看一下。这个设计太传统,换一个!”
他有点忙。
顾千寻只是耐心的等着他把那边的事忙完,一会儿后,他才转过来和她说话,“千寻,还在吗?轹”
“在,一直在等你。”
“我今晚会忙得晚一点,没办法亲自过去接你。不过,司机差不多已经到了。”
“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从公司出来了。”顾千寻想了一下,道:“我这边也有点事,可能也会要晚一点才能碰面。箸”
慕夜白并没有多想,颔首,“那也好。我们再联系,一会儿你告诉我地址,等我忙完,我过去载你。”
“好,再见。”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挂了电.话,车渐渐驶上她陌生的街道。
她不知道要去哪,心里一根弦也始终紧绷着。对于贺云裳,她心里的情绪太复杂。站在千寒的立场上,她拿不出好的态度。可是,那个女人却是夜白最爱的人……
为此,她心里纠结得难受。
而且,此番贺云裳找自己多半是为了他订婚的事,她又该怎么面对?
“顾小姐,已经到了。请下车!”车,在一间别墅前停下。顾千寻只是稍作打量,便已经猜到这里是哪里。老夫人当初要在这座城市安家,挑了套别墅,她是有听慕夜白提起过的。
弯身下去,对方领着她走进去,“夫人在里面等你。”
跟着前面的人,她一直走到后花园。远远的,就见一名贵妇正坐在遮阳伞下,拿着肉条逗着怀里的小狗。
不是贺云裳还会有谁?
“慕夫人,顾小姐到了。”
贺云裳回过身来,扫了顾千寻一眼,冲她身后的人挥挥手,“下去吧。”
旁人便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一会儿,整个后花园都只剩下贺云裳和她两个人存在。最近,天气越来越阴凉了。尤其太阳落下去后,出奇的冷。
顾千寻僵着身子站在那儿,凉风吹过来,拂乱了她的发丝,她顺手理整洁了。始终没有立刻开口。
贺云裳比了比身侧的位置,道:“坐下说吧。”
“不用了,我站着就好。”她没动,依旧和贺云裳保持着距离,警惕的问:“您有事吗?”
“昨天,是你带走了夜白?”贺云裳也没有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她并没有否认,“是,我们是一起走的。”
贺云裳抱着小狗站起身来,面上依然挂着淡笑,出口的话却字字带针,“在遇上你之前,夜白从不会做出这种失礼的事——中途离席,这可是商场上的大忌。顾小姐,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问到最后,她眼神微夹着几分凌厉,倒有些老夫人的风采。
顾千寻手指掐进掌心,不卑不亢的迎上她的视线,“不好意思。商场上的事我不明白,不过,我相信慕夫人比我更了解夜白——如果他自己想要留下,任何人都带不走他。”
“你倒是伶牙俐齿。”贺云裳抚着怀里的小狗,漫不经心的说着,“顾小姐,我劝你一句,不要明知道前面是条死胡同,还往里面钻。到时候,可就不是磕得头破血流这么简单了。”
顾千寻身子微僵。她想起当年的千寒,只觉得毛骨悚然。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你又想对千寒做什么?”
“你只担心你弟弟吗?”贺云裳反问。
她神色一凛,“我不会让你伤害到我家人!不管是我弟弟还是我妈!”
“是我在伤害他们吗?”贺云裳面色一正,覆上了一层寒霜,“顾小姐,请你明白一点——你和夜白在一起,就是对顾云萝最大的伤害。我相信,顾云萝更不希望你们牵扯在一起。如果你不担心顾云萝出什么事,现在大可以继续和夜白来往!”
顾千寻脸色微微发白。
贺云裳的话,正戳在致命点上。
“从小到大,夜白就和没有爸爸一样,几乎没有感受过父爱。十岁的时候,被几个小朋友围成圈儿揍,知道别人怎么骂他吗?”出乎千寻的意料,贺云裳竟然提起她儿子的事。
比起刚刚的凌厉,此刻,她面上添了一层哀戚,而后,想起什么,很快又被一层憎怨所覆盖。
她转过身来看着千寻,情绪略显激动,“大家都骂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破鞋!”
她的声音,略有些发抖,被凉风吹散。
顾千寻只觉得手脚发麻,心脏剧痛。
“他爸不要他,不要他妈,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把他抛弃掉!他是个连他爸爸都不要的野孩子!”
贺云裳嗓音拔尖。
“你……别这样说……”顾千寻单手拽紧了衣角,指尖直接刺入掌心。
痛得厉害。
她讨厌他被冠上‘野孩子’的名!
在外人看来,慕夜白的身份那样光鲜亮丽,谁也不会想到,他的童年却充满了噩梦。
与她比,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震惊吗?”贺云裳笑了,眼里却是一片冰凉,像是沧桑岁月过尽,渐渐趋于平静了,“这些童年的伤痛,可都是你.妈顾云萝赐予他的。”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怔忡的看着贺云裳。
“夜白是我一手带大的,因为父爱的缺失,所以,从小到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