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

杨木樨的律师摆出一张张小乖儿时的照片。向审判长声情并茂的陈述这几年来她为了孩子付出的努力。

他们现有的优势并不多,现有的手段,只能靠母子情深来博取审判长的同情分。从她怀孕到生子,到抚养,其中的艰辛和困苦,都让闻者心酸袋。

杨木樨坐在被告席上,说起过往,历历在目,忍不住潸然泪下伧。

抬头,目光对上对面的蓝萧。

他也正看着她。

眼神深邃,复杂,掺杂着各种情愫,是她看不懂的。

...........

蓝萧心有郁结,听她诉说怀孕时辛苦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坐在被告席上,身子羸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她却不知,她这些深情讲述,即将沦为他这边律师攻击她的武器。

待她讲述完,蓝萧的律师豁然起身。

不给审判长和陪审员有任何消化情绪的机会,趁着他们尚未建立同情的时候,锐利的直击她的证词,“审判长,正如刚刚被告所说,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他们母子的生活都是比较困窘的。现在,大家看我刚刚提交的这几张照片,照片上是杨小姐的母亲和蓝先生的孩子。据我们调查,因为杨小姐经济拮据,情况不允许,所以,这么多年,孩子基本上都是在乡下和杨小姐的母亲一起生活。可见,没有父爱的孩子,母爱也并不健全。”

“我反对!孩子虽然是和姥姥一起生活,但我的当事人每周,不,是只要一有时间都会用来陪孩子。并且,当事人之所以让孩子和母亲一起生活,也是因为出于对孩子教育方面的考虑——孩子念书的学校离我当事人母亲住的房子较近,所以我当事人才会做这样的选择。并且,对方律师并没有证据孩子的母爱不健全。刚刚我方已经展示过数张照片,证明我当事人母子情深,在此,我想我不必做累述。”

“反对有效!”审判长发话。

杨木樨心下又升起一丝希望。

蓝萧的律师依旧不慌不乱,递交上一份证据,“我们来看一下,这是最近一年来孩子在读的学校请家长到校的次数记录表。一共有8次之多,但是,登记栏上,被告亲自出席的次数却只有寥寥两次。最后一次,还是由我的当事人出席。我想问一下被告,最后这一次家长会,你当时在哪?在做什么?既然你现在是孩子的监护人,那么,为什么你没有出席,反而是由我的当事人出席?”

对方律师咄咄逼人,气势极有压迫感。

杨木樨从未上过庭,这样高强的逼迫之下,让她有些慌。

她想替自己解释:“我之所以只出席了那么两次是因为……”

“被告,你只要回答我最后几个问题。”律师将她的话打断,眼神锐利的盯紧她,又将刚刚的问题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最后这一次家长会,你在哪,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出席?”

对方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砸着杨木樨的神经。

她搁在被告席上的手,拧紧,一会儿才轻幽的回答:“最后这次家长会,我并不知情。因为孩子没有和我提起,所以……”

“是,孩子没有和你提起,但是却有打电话给我的当事人。并且,特别要求我当事人出席他的家长会。”律师又拿出一个手机,搁在桌上,用麦克风对上手机的扩音器,当时的通话录音清晰的放出来。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

待结束的时候,对方律师下了结论:“由此可见,孩子和被告母子情深,也比不过和我的当事人父子情深。虽然孩子和我当事人只有短暂的相处,但是,很显然,双方都很珍惜父子相处的时光。孩子对我的当事人更是依赖有加。”

“接下来要给大家看的是孩子这一年来,亲笔写的日记。我现在可以给大家念一段——第一篇:‘2013年,3月15日,晴。不开心,所有人都有爸爸,只有我不一样。’大家可以注意得到,孩子第一篇意义重大的日记,是记录的父亲,而不是母亲。接下来,第十篇:‘布丁打了我,要是有爸爸,我就不会被欺负了,布丁真讨厌!’第十二篇,有这么一句:‘爸爸为什么从来不来看我?我明明是个guai孩子。’因为时间有限,其他的,我不再一一细念,但是我已经将提到父亲的日记全部复印下来,一共300篇,其中有三分之一的篇数都或多或少的提到了孩子的父亲,由此可见,孩子对父亲

tang的感情很深厚。”

杨木樨坐在被告席上,怔忡的看着屏幕上现出来的孩子的亲笔日记。

字迹生嫩,里面也不乏拼音。

杨木樨不得不佩服蓝萧和他的律师,一切都是有备而来,让她的律师无话可驳。

她脑子浑浑噩噩的,独身坐在那,只觉得浑身发凉。不经意的,视线落向蓝萧……

远远的距离,他的目光也正定定的盯着她。太深沉,让她看不出半点情绪来,只觉得凉……

一会儿,只听到律师又继续开口:“我方当事人还有个特殊的情况,希望审判长和各位陪审员予以酌情考虑。”

说着,一张医院检查单显露在屏幕上。

杨木樨抬头,当看到‘叶澜’两个字时,猛然明白过来,面色惨白。

律师和审判长解释:“这是我的当事人蓝萧先生的未婚妻叶澜小姐的检查报告。报告上显示,叶澜小姐患有不孕不育症,这也就是说,未来,我的当事人和叶澜小姐结婚后,将无法再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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