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整个人身形笔直如箭,目光森冷,神情木然地言道:“那就放马过来,反正本姑娘很久都没有练练手了”。
玉华姑姑一愣,随即神色如常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给我上”。
一时间双方齐齐动手,只见碧草身手矫健,像是颇有武功底子,几个起落就到了众人之中,从腰间“唰”的一声抽出一把玄月刀,霎时戾气飞横,刀锋纵横,招招狠辣刁钻,竟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因此,宫中侍卫人虽多,武功也不错,但面对发了疯似的碧草,打斗了几十回合,却占不了一点便宜。
水重若远远地看着碧草的身手,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上乘的功夫,看来墨晟悠是给自己下了血本了。
今日的情形,怕是难以善终,虽然厌恶墨晟悠的为人,但也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就只这碧草的忠心,足以让她出手相助。
不过,现在看来,自个儿的延庆宫里不仅有墨晟悠的眼线,还有孙清儿的细作,只是究竟是谁呢?
摇了摇头,趁着双方打斗之际,悄身绕至宫后,轻轻一个鹞子翻身纵身跃入,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这碧草原本武功极好,再加上有得手的兵器,即使面对人数众多,功夫也不弱的皇家侍卫也有如入无人之境,刀光血影之下,大快朵颐,渐渐地占了上风。
刚想要结束争斗,碧草突然间感觉自己右手臂仿若火烧炙热般,剧痛无比,差点连刀都要脱手而去。
低头看一看,原本光洁的手臂竟然开始迅速溃烂下去,逐渐变成了墨色,已有腥臭的紫色血液开始滴落下来,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碧草心中又惊又怒,猛然间想起刚才幽蓝扑到自己身上的情景,顿时瞪大了双眼,看向幽蓝。
玉华姑姑看到此景,大笑出声:“臭丫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只顾着提防眼前,却没曾想到身后。不错,幽蓝正是姑姑我的亲侄女,想不到吧,哈哈哈……”。
碧草的眼里流露出死亡的气息,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要好的姐妹在紧要关头却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
幽蓝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有些不忍,又转头瞧了瞧玉华姑姑,低声嗫嚅道:“碧草姐姐,真的对不住了,我有苦衷……”。
嘴角露出凄凉的笑意,碧草的身体开始慢慢下滑,刚要落地,只听见门“咯吱”一声开了,从里面快速闪出一道人影,将碧草牢牢揽在怀中。
来人正是水重若。
她披头散发,身着中衣,仿佛刚从梦中惊醒,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朦胧的睡意。
看着渐无声息的碧草,水重若心里涌出浓浓的悲伤,可怜这个晶莹剔透的女孩儿,为了维护自己,不惜以生命相搏,就算她是墨晟悠的细作,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站在一旁的苍术发出若有似无的叹息,从水重若怀中接过碧草,言道:“娘娘不要过于悲伤,当心身子”。
水重若看着苍术平静无波的脸,怔了一怔。
碧草的气息越来越弱了,水重若目光灼灼地盯了幽蓝一眼,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玉华姑姑闻言,有些皮笑肉不笑地答道:“不好意思,贵妃娘娘,这就是违抗太后娘娘旨意的下场。娘娘既然精通医理,就该知这孔雀胆原就没有解药,这个目中无人的丫头没救了”。
又看了碧草一眼,继续说道:“倘若刚才她不动武,毒药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流遍了全身经脉,还能拖上一拖,如今已是毒气攻心了。况且,老奴也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是不是啊?蓝儿?”
幽蓝闻言,浑身一个激灵,低声答道:“是的,姑姑,方才我已经死命拦着了,但是碧草她还是动了气”。
水重若冷眼看着眼前姑侄两人一唱一和,心中怒气汹涌,但是她脑子里还是很清楚地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太后公然决裂的时候。
不过,平日里看着优柔寡断,唯唯诺诺的幽蓝竟是太后的人,真的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想来今夜之事也是她告的密。
“今儿本宫身子不适,不敢叨扰太后清净,还请姑姑禀告太后,就说本宫明日一早给她老人家请安”。
玉华姑姑心知水重若动了真怒,看着她凌冽的眼色,有些微微发憷,但想到有太后撑腰,复又有了底气,当下也点头应下,“那就请娘娘好好保重身体,明日与太后娘娘好好一叙,奴婢就告辞了”。
四周的人哗啦啦地走了一大片,没死的相携而去,死了的也被清理干净,犹如蝗虫过境般,剩下一片颓废苍凉的景象。
水重若从苍术怀中接过了碧草,探了探她的脉搏,心里唏嘘不已,毒已攻心,就快不成了。
如今自己身中罗刹妖蛊,也不能以血解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碧草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流失殆尽。
感觉到了水重若的抚摸,碧草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低声言道:“主子,你可还好”?
水重若眼眶一热,碧草弥留之际尚且记挂着自己,心中大动,哑声答道:“你放心,本宫无大碍,一切都安好”。
碧草轻轻地点了点头,闭了闭眼睛,复又说道:“主子放心,碧草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其实,有件事情,奴婢想跟你说”。
水重若摇了摇头,“不必了,本宫心里明白,你也是身不由己”。
碧草闻言,有些放心地笑了笑,“主子,其实奴婢心中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