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重若眼看百里牧笙步步紧逼,心知要遭,没想到此人翻脸如同翻书,当下暗自告诫自己要冷静对待,不可自乱阵脚。
稳了稳心神,冷冷地开口问道:“怎么?阁下恼羞成怒,是想要用强的吗?真是真汉子,了不起”。
百里牧笙眼见心思被人撞破,又想想凭自己的身份和武功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确有些不武。
他一生中,被人仰慕惯了,如今遇到不仅根本不买自己帐的,而且还以此要挟,一时间被气昏了头,方才做出刚才的举动,现在想来也有些惭愧。
收敛了眼中的精光,对着水重若长身一辑,轻声言道:“请公主莫要见怪,适才的确是牧笙莽撞,惊吓了公主,在下这厢给公主赔礼了”。
水重若闻言,心中暗叹,此人能进能退,能屈能伸,且行事诡异,武功高深,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倘若此人与自己为友倒也罢了,一旦为敌,必是劲敌无疑。
如今,自己远嫁秦宫,燕国也风雨飘摇,根基未稳,实在不易多树敌手。况且,皇兄的病还需着落在此人身上,万不可得罪过头了。
听见百里牧笙如此言语,水重若脸色一缓,言道:“百里公子言重了,此事本宫也要担待一二,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百里牧笙闻言,微微一笑,是个识时务的女子。
当下也不推辞,说道:“既然如此,可否请公主将玉佩赐还?此物对公主并无益处,但对在下而言却攸关家族存亡,兹事体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百里牧笙也言辞恳切,水重若也没有理由不归还玉佩,点了点头,答道:“原本就是公子之物,哪来赐还的道理?公子尽管拿去便是”。
百里牧笙闻言大喜,结果玉佩,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水重若一眼,纵身一跃,便淹没在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了。
翌日清晨,久未踏入延庆宫的墨晟悠早早地就来了,水重若因昨晚之事,起身晚了,尚未梳洗,只穿得一件单衣,披头散发,素颜朝天。
墨晟悠见状,心里有些愕然,平日里常见水重若精明利落的模样,却从未见过如此慵懒,不修边幅的情形。
即便两人同居一室,第二天清晨,他也未曾逗留,起身后便即刻离去,因此也从未见过此等光景。
不过,眼前的水重若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丝人气和妩媚,看得人心有些痒痒的。
水重若眼见墨晟悠愣在当场,不觉好笑,这副打扮在现代绝对称得上保守,如今竟让墨晟悠呆立一旁。
“皇上要么不来,要么一大早就来臣妾这里站岗,倒是新鲜得紧”。
墨晟悠闻言一笑,“爱妃可是在怪朕多日未来,吃醋了”?
水重若心里直翻白眼,看来这里自恋的男人真多,当下却也不动声色,问道:“不知皇上此来所为何事?”
墨晟悠眼见她如此着急地划清界限,心里不愉,有些责备地说道:“爱妃真让人伤心,难道没有事情,朕就不能来看看爱妃”?
说到这里,墨晟悠走了上来,从后面环住了水重若的腰身,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深深地在她的发间吸了口气,满足地说道:“爱妃身上可真香”。
水重若从小到大都未曾让男子如此近身,当下心里恼怒,想要挣脱,但双臂被墨晟悠紧紧箍住,不得动弹半分,刚想开口呵斥。
只听见墨晟悠“嘘”了一声,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别动,就让朕抱会儿,最近朕真的很累,好想念那日在山洞中的光景”。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棂,清新淡雅,轻顺柔和,空气中渐渐漾开一股暧昧扉迷的气息,高大俊朗的男子环抱着臂弯里柔美娇小的女子,浪漫温馨,娓娓动人。
过了良久,墨晟悠才缓缓地说道:“成郡王要大婚了”。
水重若早已得知此事,闻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墨晟悠心中有些吃味,看这样子,她早就知道了,难道溪弟与她之间有些关系?
水重若轻轻挣开墨晟悠,轻声说道:“那日,我在碧浪亭巧遇成郡王,他告诉本宫将要大婚的消息”。
墨晟悠转过身去,沉声问道:“那爱妃可知,溪弟娶得是哪位佳人?”
水重若摇了摇头,既然决定离墨言溪远些,她也懒得去打听。
墨晟悠叹了口气,言道:“是神威大将军侯远孝之女,侯聘婷”。
这个神威大将军水重若是知道的,他与刘芸儿之父平南大将军刘展风系出同门,骁勇善战,是难得的猛将,与刘展风分别执掌南北军权,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现在,墨晟悠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铲除太后势力,却未曾想那老妖婆竟然请来侯远孝这尊大神,把他的女儿嫁给墨言溪,看来那贱人也开始向军权伸手了。
那日坠崖,早已有人禀告康贤太后,想必那贱人也知道他明了其中缘由。
虽然,回宫后,墨晟悠不动声色,按时给太后请安,在别人眼中还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但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爆发,稍有不慎,必是江河没顶,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那妖婆将执掌半壁兵权的侯远孝拉拢,不惜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娶了侯聘婷,这是要跟他叫板啊。
早还在太子的时候,墨晟悠就娶了平南大将军刘展风的女儿刘芸儿,他能顺利登基也与这个岳父大有干系。
墨晟悠记得神威大将军侯远孝历来低调,虽位高权重,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