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倒是诧异,动了一些气来:“毕竟是我房里的丫头,怎么说打发就打发?都不和我说一声!请书勤过来!”
云松慌忙应道,果然起身去请书勤。心里头却起了涟漪。这书勤向来做事稳妥,如何突然干出这般没谱的事。毕竟是小姐身边的丫头,即便是犯了错,要杀要剐,也得小姐说了算,如何这般不清不白的就打发了?若是被外头的人听说了,先不说这丫头犯了何事,就说这家主人如何不近人情,也没有人敢到府上做事。对小姐与府上的名声也是极其不好的。
在房里书勤还在和红梅策划这什么,突然听到外头嬷嬷扣窗户说小姐生了大气,要来寻红梅了。红梅听了一慌,赶忙跪下哀求道:“勤姨,救我!”书勤乘机将红梅一推,扶她到窗户旁道:“从后院子跑,凡事我来应付着。你出去之后,我自然找人去接应你。若是这事成了,我一定在爷面前担保你。要你以后有享受不尽的富贵。”
红梅自然感激不尽,来不及磕头,一个跃身就从开得尚好的花卉上越过去,消失在院墙后。
书勤打量着这后院子没人,连忙关上窗,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刚一做好。却是云松带着人在门外敲门,道:“勤姨在吗?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可为什么事?”书勤已经恢复镇定,问道。
云松到底在书勤手下待过,书勤对她也向来不错。如今虽然跟着小姐,但是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稍微一顿,才说道:“小姐说几日没见红梅了,有点想念,听到勤姨将她打发出去。似乎有些生气。”她说得很快,但是书勤还是听清楚了。
“难为你还记得你勤姨。”书勤微微笑起来,打开门来。四个丫鬟当中,唯独红梅最好控制,幽兰和茂竹都是心计深的。特别是幽话做事都有个度。不到自己头上不点头的性子。谁想套她的话当真是难。在她的教导之下,原本心思单纯的茂竹也变得有能耐起来。想来想去,这个云松却是个值得依靠的。
云松的目光迅速将房里扫了一下,房子只有一瓶子新鲜的花卉。并没有别的人的痕迹。但是她看到桌子上摆着两个茶杯。她赶忙垂下眼皮。
书勤已经递过来一个小银子过来。云松不敢不接,连忙袖到袖子中。书勤看她谨慎的模样,脸上才露出笑。
等一切繁杂的声音都消失了。从窗子后的树丛当中,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姐向来信任管事。没想到管事这般心狠...也难怪小姐越发提防管事。还有那个红梅,果然也跟着不是好东西!”说话的声音清越动人,即便压得很低,也听出其中责备的意味。却是一直住在后院里头的念瑶。她平常都穿着碎花长衫。如今天色稍晚,只要站着不动,在这片丛林横生的后院子里,任谁也辨不出她人来。
念瑶自幼和祖父相依为命,祖父死后,家里剩了十几亩值钱的花田。家里姑嫂们见她年纪小。以为她不懂事,便都分了去,至于这个小孩的性命。并不做计较。迫于生计,她只得自己沿街卖花只求两餐温饱。
当时她正在被地痞流氓调戏,而围观的人极多,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眼看清白就要被人指染,念瑶抵着舌头刚要自尽。
一声如同雨后甘霖般的声音响起:“住手!”
紧接着宛如秋风扫落叶般犀利的身影从天而降。还未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和其出手,原本如饿狼扑食般凶狠的流氓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念瑶只看见越来越近一张温和的脸。这张脸上挂着满满的焦急和担忧。除了爷爷。谁还会这般为我担心呢?
念瑶醒过来时,已经到了一个宅子,古朴的气息从房子的每一处散发出来。曾经她也有这样的屋子,自然知道能有这样地皮的人家非富即贵。
“报答的话就不用说了。做好你自己就行。总有一天,你会得回原本属于你自己的东西的。”那是小姐带她回来第一天和她说的话。她听到耳朵里,记在心上。
从此之后她虽然只在后院子侍奉花花草草,但是后院子却是这座府宅最为隐蔽、最为合适的倾听的地方。若是她愿意,她可以躲在茂密的草丛当中,听那些收了委屈的丫头们发泄的哭声和自语。最重要的是,这里唯一没有院子的独立的房子,却是管事的。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一晚上我在窗户墙根处听里面的谋算。
虽然林辰从来没有嘱咐她做这些,但是在她看来,唯独这样,她才能充当小姐的眼睛,小姐的耳朵的,从而报答小姐的恩情。
书勤已经在堂下站了许久。上头的人不开口,她自然也不会开口。
她还不相信一个黄毛丫头还能将她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她从未意识到她突然会和对方的关系闹得这么僵硬,也未曾思考这样会不会令林庭轩的计划产生不可估计的偏差。但是事情就是这般一步步发展劣化。
等她抬头注视着上头因为怀了孕而红晕异常的人时,她的瞳仁当中散发的却是她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嫉恨。
林辰看到书勤投过来的目光,心里有些害怕。若是那个目光能杀人,那么一定会和凌迟一般的效果。
“勤姨...”云松也看出书勤的不对劲,看了看林辰的脸色,慌忙上前拉了书勤的衣袖。
似乎是突然被扰了心神,回过神的书勤已经恢复以往的高傲和平静。心里头却起了狂风暴雨,如何我会这么收敛不住自己的情绪?
“原本是父亲派过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