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月舒听闻林若清身边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只是站在井口旁边发呆。突然有侍女站在院子外面说道:“二爷下午就进城了,你收拾一下到老太太房里来吧。”“什么?”林月舒还未曾听得明白,那侍女已经脚不沾地的捂着鼻子走了。
她只得回到房里,对着镜子打扮。身上这件旧袄子必然是穿不得的,她翻开衣柜,怜惜的展开一件粉色小袄和一件粉色棉裙,这是她唯一上得了台面的衣裳。
此时她母亲已经站在她身后,看到她换下衣服才开口问道:“这个时辰了,你怎么又不动声色的往前面跑?”
林月舒只得说道:“是前头唤我过去。”
“是不是你爹回来了?是不是啊?”张婉徒然抓住她的手,瞪大眼睛问道。
林月舒微不可见的点头。
“那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让我也打扮打扮,去见见你爹。”张婉说着自己已经坐在林月舒的妆匣面前,自顾往脸上抹香粉,浑然不觉林月舒变得难看的脸。
“娘,”林月舒只是唤她。
“什么?”张婉犹自兴奋着,口里应了一声。
“前头没有唤您过去。”林月舒才慢慢的说道。
张婉只是片刻的发愣,随即又快活起来,“没事,我打扮好在这里等他。他好不容易回来次,一定会来看我的。”
林月舒只觉得眼睛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娘,好好照看着妹妹,我去去就来。”张婉自顾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再没有应她。林月舒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她不知道她自己的目光中不由自主怀着某种怜悯,这就是她母亲真正讨厌她的地方。
林月舒是先到林若清房里的。按照林府习惯,晚辈都得来到门口迎接长辈的。只是林母已经下令再不让林若清出门,所以她此时也不会去林母房里。林月舒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林若清知道她怕人,得要一个熟悉的人在她旁边给她壮胆。便笑着说道:“你尽管去,在叔叔面前,那些人不会为难你的。以后叔叔回来了,自然由他帮你们做主。”
林月舒听了脸上笑笑,心里却明白这是不太可能的。只怕这次回来,父亲身边又会多许多如花美眷,怎么会惦记到病重衰老了的母亲呢?他的女儿们何其之多,怎么会惦记到懦弱无用的我呢?
林若清知道她有心结,随即也不强行逼她,只是轻声提点道:“事在人为,有些东西不自己争取,只怕一辈子也不是自己的。”
“啊?”林月舒口中小声惊呼,惊诧的看着林若清。
林若清依旧是一脸风清云淡的模样,却已经推她道:“快去吧。若是比那些人晚到,只怕又会落人口舌了。”
林月舒福了福身子,这才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青鸾这才从门口进来,说道:“小姐小姐,不好了,花奴姐姐病了。”
“什么?”林若清倒是惊诧,“她向来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我先前去看她,摸到她额头发烫,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的。”青鸾担忧的说道。虽然花奴不是因为自己造谣进柴房的,但她至今心里有愧。
“请了大夫没有?”
“我来时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只怕这会儿正在给她把脉...”青鸾已经跟着林若清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还说道,“小姐,披风。您的披风。”
“你怎么来了?”花奴果真病怏怏歪在柴房一角,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林若清。好在这个房间只是凌乱些,地面上并没有什么湿气。
林若清上前一步叫人打开门躬身进来,看见她蜷在一起的手脚,借着微亮的灯光,才看见她手背上都是被掐的血印子。“这些是谁弄的?”林若清看了一惊,气愤的叫起来。
花奴不动声色将手背藏在袖子里,脸上强作出笑容来,道:“你身子不好,莫要生气。”
“奶奶明明答应查不出祸首就只关你几天的。这几日不过是监视你,那些人怎么还这样对你?”林若清虽然知道花奴被关进来只怕受人讥讽嘲笑,却不知道她会受这些苦头。
而从一开始青鸾就知道这事,却不敢说出来,生怕得罪人。
花奴此时也只想息事宁人,便安慰她道:“这我也知道。不一会儿就会放我出去的。二爷不是要回来了吗?想必大爷也会回来的,大爷和二爷向来不喜欢家宅不宁,这事自然也不会再闹下去了。”
林若清却不这样认为,已经捏着她的手腕。诅咒凤凰是多大的罪过,只要一旦被发现,相干人等必死无疑。林母引蛇出洞的手段自然高明,想必这段时间她已经找到不少证据,甚至知道是谁所为,但若是那人是她不能动,或者舍不得动的,花奴这条命必然是要赔上的。如今等了两三日,林母那边还没有动静,看这苗头,只怕已经知道是谁做的,那么此刻花奴,已经是一只替罪羔羊了。林若清微微眉头,果然,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正好,一个白胡子老头由小丫头领着躬身进来,蹲在花奴旁边,问道:“是这个大姐病了吗?”说着便让花奴伸出手来。林若清已经不动声色站起来,立在一旁。
“怎么样?”一旁青鸾看着大夫微磕着眼,迫不及待的问道。
“哦。”这大夫才晃过神来,说道,“不要紧,只是有些热,吃几剂散热的药就好。”
林若清眉头一挑,却不作声,那边青鸾已经欢喜的扔给大夫一锭银子,随即安排人去煎药。
林若清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