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瑶摇摇头,顿了顿,似乎要摇掉莫名其妙的伤感。“刚才先生派人来说,明天会有个比较重要的宴会。要小姐好生准备一下。”
说起来她来这别院有一段时间了,记得刚来的是荷花袅袅,如今虽然依旧炎夏酷热,但是昔日的荷花已经开败,结出鲜嫩的莲蓬来。
司徒公他是想验收一下他教导的成果?
林辰低垂下眼皮,手掌微微颤抖。
其实无论明天她的表现如何,她都会被当做棋子送出去。而无论她是否失去记忆,到最后,她的儿子康哥儿都是对方挟持着自己的最好筹码。
总是要走出去的,这样的宴会,不去也罢。
林辰的反常不过一瞬间,她又继续持起阵线来。
这点是念瑶看不懂的。
她总看不出自己主人的喜怒来。
对方明明对很多事不满,可是却还是风轻云淡。她似乎能忍受所有的磨难,似乎能接受任何不平之事。
这样的人,她想得到什么,她到底珍视什么。
“房间里还是有些热,叫人再多拿两块冰进来。”林辰无意间嘱咐道。
侍弄好摆在水瓶子中的花草,念瑶轻轻应了一声。
按理说,每个房里的分例,都是每个姑娘每天供应两块冰块。当然若是另外要,也是可以的。
可是,今天外头虽然炎热,但是房间里却是阴凉的。但是林辰的话她从来都不会怀疑。
但是为了林辰的身体,她还是往放着冰块,用铜炉子笼着,透出幽幽的凉气的大瓷缸看了一眼。
林辰似乎知道她的疑惑,向她看过来,露出一丝微笑来。
七姑娘得到明日有宴会的通知时。正巧也听说林姑娘照亮了消息。
先前她还不相信,得亲自跑一趟,看到对方声音沙哑的躺在凉席上才放下心来。
因为之前敏丫头偷东西嫁祸给念瑶的事,她原本就低对方一头,好不容易许了人情将这事压下来,再不敢在她面前找茬子,只不过背后的小动作依旧不断的。
这几日,林姑娘虽然还是被禁足,连嬷嬷的课都不上,但是那房里的供应依旧是最好的。从这苗头中也能看到流云先生对她的在意程度。她虽然是流云的枕边人。关于政治却不能吹半点枕头风。
她甚至绰约有些胆怯。难道这个林姑娘背后有非凡的实力?
当然,她宁愿这都是设想。
听说贵宾的使者将会再到司徒府做客。这一次,她倒是可以一展之长。力压群芳。
灵巧的旋了几个圈,出了一身香汗,立马就听到好消息,说是那院子的姑娘因为练琴伤了手。而这边林姑娘却刚好生病了。
七姑娘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却知道三个人中。这种情况无疑是利好于她的。在人前,面上虽然是为了她们俩可惜,但是瞳孔了还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林辰看着七姑娘换上盛服,登上七彩华盖篷车,看到蔷薇花丛旁站着一位陌生的姑娘。
这姑娘穿着一身淡绿色长裙,袖口和裙裾上都绣着粉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几片祥云,一根玉带松松垮垮系在腰间,群角处压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
再看她相貌。只见其淡扫娥眉,杏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脖颈处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腮边碎发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通明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这姑娘见林辰上下打量着她,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笑盈盈的任她看个够。
但是越仔细看,林辰眉头蹙得越紧。她是见过这个姑娘的,但是这么好看的姑娘,自己竟然没有什么印象。
“我住着的是后头的院子。若是有时间,可以到我院子里转转。虽然没有你院子有那般会侍弄花草的人,但是我亲自养的飞燕草,却是其他人都比不了的。想必还是能入林姐姐的眼。”
这美人儿声调异常带着清凉的声音,夏日炎炎之下,竟然令听者从心底凉下去。
这姑娘一扭身,一行沿着依依柳岸,轻巧的转过漫漫长廊。
她住的地方属于北面,却是最为偏远的屋子。
院子里没有人,有两个粗使的嬷嬷却在院子一角,远远的躲开主屋。
房子里也没有伺候的丫头们。
进了薄薄的鲛纱帐中,这姑娘随意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倒出来,放在口里,竟然是白开水。
林辰对这姑娘是有防备的,实际上,她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是有防备心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人能给她一种不得不相信的熟悉感。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这个姑娘坐下来说道。
若是之前的林辰,肯定崭钉截铁的回答不相信。但是此时,她能这样肯定吗?即便口头上依旧言辞切切,但是心里却是怀疑的。
她还记得自己和林玉儿被困在马车里,醒过来的时候却出现在皇陵当中。无论这辆马车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要是和案件有关的,相关的人必然是从头到尾查上一查。若是但是她们俩真的在里头,为什么来检查的人都没有找到她们?并且她知道,暗格的作用向来是放一些杂物,例如为防突发状况的礼服、垫肚子的吃食之类的,但是她们清醒过来的时候,暗格中原本放着的诸多杂物都不见了。里头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这难道不是件令人怀疑的事吗?
她曾经试探过林庭轩。或者自己从皇陵中遇到那队掘墓的人是他刻意安排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