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悠悠转醒时,映入眼帘的率先是老汉那张担心的面目。
“闺女啊,你想吃啥?爹就这么给你买去。”
“爹...”林辰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病人是应该吃点东西。从这里出去,然后转过一个街口,有家卖馄饨的。叫多放点胡椒。姑娘家有些胃寒。”一个青面老人从旁挑帘进来,说道。
老汉果真一字一句的听进去,匆匆的应道,整个人消失在门影当中。
林辰想跟着去,却被这大夫拦住,“姑娘还需要好生休养一下。”见林辰面上闪着疑惑,又说道,“老夫那张药方子还未写好,等小童们将药煎好了,你喝下一碗就可以回去了。也没有什么大碍。”说着果真到一旁小书桌上写些东西。
林辰顺着对方的声音望过去,这才注意到这里是一间药庐,帘子外的中堂当中一排小罐子的药罐子正搁在小炉上,几个小童正在认真的用扇子扇着灶火。因此,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混合的药味。要是一般的人,当真受不了这个药气。再看看那写药方子的大夫,只见他右手清瘦,指甲片圆润,靠着笔杆的中指处明显有个指节。他写方子的姿态也是文人特有的优雅和严谨,写到自得之处还会微微晃晃脑袋。
一切看上去都是正常而井而有序。
可是这时候林若清的声音徒然从心底深处传来:“快跑,快跑。”一股恐惧心理顿时从心底蔓延开来。她想都没有想,徒然推开一边要来侍奉她喝药的小童,连鞋都没有穿,就往外奔出去。
身后的人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来。
她甚至来不及“哼”一声,脖颈处传来一阵酸痛。巨大的黑暗再次笼罩着她。
林若清微微嗔怪道:“教你的本事不用,可知人心可恶了吧。”
“就是知道人心可恶才不敢用。”林辰无奈的回答道。
林玉儿从睡梦中徒然惊醒,隐约听到外面带着一股愤恨的声音说道:“真是气死我了。”
“小声一点。”另一个轻微的声音说道,“主子刚刚才睡下,你就想把主子吵醒过来吗?”这是蕊香的声音,她顿了顿,接着问道,“又怎么了?谁得罪了你了?”
“哪是得罪我?”林玉儿已经听出是房里另一个小宫女的声音。“是得罪了姐姐。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刚刚去厨房给主子端进补的药,看到那边宫里的几个姐姐也在给她主子炖汤,便过去和她们打招呼。”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蕊香微微笑起来。
那名小宫女却急了,连忙说道:“蕊香姐姐,你可知她们说些什么吗?”
“说些什么?”蕊香问道。
“她们问我来厨房做什么,我说我是奉姐姐你的命令来端自家主子进补的药的。她们就笑起来了。我便问她们为什么笑,她们竟然说,不是什么人配得上香字。姐姐,这不是再说你吗?这宫里头,唯独你和那含香的名字中带香,她们都是那宫里的人,这不是指着你鼻头骂你吗?”
蕊香似乎沉默了片刻,半晌才说道:“哪有配得上配不上的,名字都是主子起的,由不自己。任由她们说去吧。”
“可是姐姐...”小宫女犹自想说什么。
“好了,小声点吧,吵到主子就不好了。”蕊香敏锐的打断她的话。
“自从父亲大人出征在外,老祖宗的身体也已经不好。姐姐我当真是没有时间进宫。我听他们说,你思念家里思念得紧,所以来了这一趟。听说妹妹身体很是不好,我特意给你带了根长须人参,最是养气补颜,保管妹妹吃了后容颜焕发,叫皇上看了挪不开眼。”
许久没有见林容赏,再次见到她,林玉儿心里虽然有些得意。但是想到在宫里,那个和自己同时进宫的林慧宜与自己毫无益处,不禁有些懊恼。虽然当初恨过林府,但是想到今天的荣耀和地位都是来源于此,原本想要在林家人面前端的架子随即又放下来,依旧装作当初那个初到林府的畏手畏脚的小女孩。她脸色露出和熙的微笑,仿佛为姐妹重逢感到欢喜。
“准备酒宴。”她吩咐宫人道。“我先和我姐姐说说话。”
伶俐的宫人立即退了下去。
“姐姐,今日如何到宫里来?”林玉儿见四周没人才问道。
林容赏立即换下刚刚外人面前装出的欢喜,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忧心忡忡的说道:“如今父亲大人出征在外,老祖宗身体不好却是实话。家里虽然有大伯和大哥,但你也知道,大伯向来是不管事的。大哥又是性子懦弱的人,这会儿只怕他自家里都管不了了吧。实话和你说,这一次是皇上亲自下旨,叫我来宫里住的。”
“啊?”林玉儿这才徒然明白,这其中已经不仅仅是关乎个人利益得失,而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你已经是我林家人,我也不怕告诉你。皇上怕父亲领着大军意图谋反,所以将我软禁到宫里。就连林澈那小子,也被皇上下旨到翰林院禁锢着。这事你也听说了吧。”
林玉儿点点头,口里说道:“家里的事我不知道很多,却也隐约听闻了些。我本以为皇上是想我林家子弟勤读书呢。”
“傻子。”林容赏嘲笑着道,“那些都是骗人的鬼话。如今朝廷忌惮我林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妄我林家先辈为这朝南国打下江山,今日却要落得这凄凉下场。”
林玉儿熟读诗书,虽然关于军事政治一窍不通,但是她也能窥视到一点其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