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嘿,还真跟我摆起皇帝架子了,信不信爷我辞官不干了。”原泓不服气地叫嚣道。
孙平没有说话,只是默然站在一旁听着他发牢***,等着他自己走人离宫。
原泓唠唠叨叨了一阵,望了望暖阁的殿门,问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孙平想了想,回道,“好似是吵了一架,今个儿一早凤姑娘病了,这会还没醒呢。”
现在这情势,他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称皇后,更不可能一口一个北汉皇后娘娘,只得折中称之为凤姑娘。
“病了?”原泓皱眉道。
“大夫说是最近没休息又受了风寒才会病倒,应该没什么大碍。”孙平回道。
“那……他到底准备怎么办?”他现在见不到人,只能从孙平这里打听消息。
“皇上的心思,奴才难能知道,这会儿人没醒,他在里面看着呢。”孙平道。
原泓在外面来来回回地走着,火大地道,“他不是真脑子坏掉了想把人留在宫里吧……”
“原大人,你还是先回府去吧。”孙平劝道。
原泓一抱臂稳稳站在外面,道,“我不走,有些话不说了,我是不会走的。”
孙平叹了叹气,见劝不下便道,“那原大人自便吧,奴才告辞了。”
原泓站在外面不肯走,可是这风口上,站了不多一会儿就开始冻得直哆嗦。
暖阁内,夏候彻不愿去书房,便让孙平等人将折子都搬过来批,听到孙平禀报外面的人还没走,也没有出声理会。
凤婧衣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天黑,睁开睁看着房顶顿一震,倏地一下坐起了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躺到了榻上。
“醒了?”夏候彻搁下手中的折子,抬头问道。
凤婧衣一语不发下了榻穿好鞋袜,规规矩矩地坐到了桌边。
“你生病了。”夏候彻起身,坐到她对面说道。
“多谢夏皇关心,本宫已经无碍。”她言语举止,皆保持着应有的分寸。
夏候彻吩咐孙平传了膳食过来,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用膳。”
凤婧衣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用膳,她要想拿到东西回去,就必须有足够的体力与他周/旋。
可是,一天又过去了,留给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她沉默吃饱了饭,搁下碗筷望向对面的人,“夏候彻,我再留在这里,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这其中道理不必我说你也懂。”
“好事也好,坏事也罢,那也是朕的事。”夏候彻冷然道。
凤婧衣疲惫地叹了叹气,想不出该要怎么与他谈判。
他想要什么她很清楚,那是她给不起的。
“不是说便是舍了性命也要救她,现在不过要你留在这里,就可以让他活一命,你却不肯了?”夏候彻道。
凤婧衣声音有些沙哑颤抖,“你非要……如此逼我吗?”
“那你呢,你就非要回那个地方,北汉就那么好吗?”夏候彻忿然道。
“对,那个地方就那么好,起码那里没有人逼我做不愿做的事,起码那个地方不是我的牢笼……”
夏候彻起身离开,不想自己再与她争执下去,哪知一出了暖阁便看到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原泓。
“你可是舍得出来了?”原泓一边抖,一边走道。
“你还不走?”夏候彻剑眉一横道。
原泓打量着他的神色,“怎样,又吵起来了,又气得不轻吧!”
这世上,也只有凤婧衣那女人有本事,把他气成这副德行。
“找地方喝点去,一醉解千愁。”原泓道。
夏候彻烦燥地叹了叹气,一语不发地走在了前面,去了就近的西园。
原泓赶紧去酒窖搬了两坛酒,给他倒了一碗,自己倒了一碗方才坐下,“难不成,你还真打算把她关在宫里一辈子?”
“朕没有关她,是她自己不走。”夏候彻沉声道。
“好,是她自己不走,可是这样你能留她多久?”原泓抿了口酒,认真地望向他说道,“十天,二十天,若是北汉那个人死了,她只会恨你一辈子。”
夏候彻眉眼一沉,冷冷地瞪着他,“你这是准备投靠北汉去?这么为北汉说话?”
“我是就事论事,她与萧昱相识比你早比你久,你认不认?”原泓道。
夏候彻沉默。
“她在意萧昱胜过你,你认不认?”
夏候彻无言以对。
“你真以为萧昱死了,她就是你的了?一个活人也许你还争得过,可若对一个死人,一个因他而死的人,便是你再争一辈子,她也会恨你,难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原泓反问道。
夏候彻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萧昱这次是因为那孩子才会中毒,若是她拿不回解药回去救人,她这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他。
夏候彻端起酒一饮而尽,一向清明的眼睛茫然一片,“那你要朕怎么办?放他们回去相亲相爱,朕连看她一眼,都看不到?”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原泓给他倒了酒,叹了叹气道,“感情的事,强求不来的,她已经死了一个儿子,若是萧昱再有三长两短,她焉能不恨你?”
“她恨朕的还少吗?何在乎多这一桩?”夏候彻端起酒饮尽,嘲弄冷笑道。
原泓烦燥地挠了挠额头,说道,“其实,她对你也并非到绝情绝义的地步,可你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连最后一点情份都断了。”
别的话怎么劝,他也听不进,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