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刚刚放进城来的那两个人,指了指城内道,“刚刚走了,这会儿快从那边出城了。”
夏侯彻冲着身后的亲信下令道,“你们暂时留下,朕去去就回。”
说罢,策马朝着另一道城门出口追了去。
凤婧衣连一身沾血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带着沐烟出了城,空旷无人的官道上,两人策马狂奔,林中的一条小道上突地冲出一人一马,两人匆匆勒住缰绳,这才看清冲出来拦路的人。
“真不是人。”沐烟恨恨地咬牙道。她两连口气都没喘一直赶路,竟然还被他给截了下来。
夏侯彻定定地望着她身旁的人,咬牙切齿地样子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好吧,你们说,我边上等。”沐烟识趣地一拉马缰,退到了数丈之外,可却还是忍不住地竖起耳朵偷听两人在说些什么。
“还有事吗?”凤婧衣平静问道。
夏侯彻看着她现在一脸冷漠的样子,真有些怀疑方才那会儿看到的人是自己的幻觉了。
“好歹朕也刚刚救了你一命,说走就走,朕让你走了吗?”
凤婧衣抿了抿唇,道,“多谢你援手之恩,够了吗?”
夏侯彻咬了咬牙,着实被气地不轻,翻身下马道,“下来,朕有话说。”
“这样也能说。”凤婧衣坚持道。
“自己下来,还是朕拉你下来?”夏侯彻道。
凤婧衣沉吟了片刻,下了马问道,“说吧。”
夏侯彻走近了两步,神色难掩激动和喜悦,“瑞儿已经在宫里了,活泼好动,很惹人喜爱,还有熙熙,他也在那里。”
凤婧衣眸光倏地一亮,随即又冷沉了下去,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显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夏侯彻,孩子也已经交给你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熙熙已经不在了,这段残忍的往事,她不想再去回想,也不想再去提及。
“你以为朕骗你?”夏侯彻微拧着眉头看着她,继续说道,“朕是说真的,他就在大夏宫里,先前朕在燕州从冥王教的人手中救到一个孩子收为义子,直到瑞儿回到宫里,朕才知道他们是孪生兄弟,他长得像你,他的背上有一块胎记,和瑞儿长在一样的地方,性子安静乖巧……”
“你说真的?”凤婧衣颤声问道,眼底瞬间蕴了泪。
夏侯彻还没有说话,站在几丈之外偷听的沐烟冲着她道,“我作证,他说的是真的,我和紫苏都看到了,她现在就留在了盛京要跟他们兄弟两个在一起玩不回来了。”
“还活着,还活着……”凤婧衣惊喜交加地喃喃念道,仔细一想当时自己也只看到那人怀中抱着的孩子裹着熙熙的襁褓,以及后来的那块长命锁片认为那是熙熙,并没有真的看清当时那个孩子长什么模样。
若是孩子被掳走之后被换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既然沐烟也这般说,看来熙熙确实是没有死,是真的还活着的。
“若是不信,你可以再在就去盛京看他。”夏侯彻道。
“喂,说事儿就说事儿,别想趁机拐人。”沐烟抗议地叫道。
凤婧衣亦是难掩激动,但现在还不是她去看他的时候,压下心头的喜悦之情,说道,“他还活着就好,我便也无憾了。”
只可惜,她从来没有好好疼爱过他,所幸苍天有眼,让他又回到了亲生父亲的身边。
“他在宫里很听话,只是瑞儿一直住不惯,每天夜里哭闹好久要找你,就是不肯睡觉,就算累极了睡着了,一睁眼看不到你又会哭,谁都哄不住他。”夏侯彻望着她,忧心地说道。‘
凤婧衣顿时阵阵揪心,咬唇沉吟了片刻,狠下心道,“总会慢慢习惯的。”
瑞瑞一直是她自己带着的人,平日里倒也没什么,但若是交给别人带着,就怎么能不听话了。
“你就连去看他们一眼,都不肯吗?”夏侯彻问道。
凤婧衣沉默地别开了目光,心下一横道,“他们有你照看就够了。”
她不能去,她一去了,就会再也舍不得走了。
“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没有别的事,我该走了。”
夏侯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又气又恨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到底要做什么,姓萧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抛弃?”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凤婧衣扭头道。
“南唐就那么重要吗?姓萧的就那么重要吗?”夏侯彻咬了咬牙,愤怒地喝道,“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想一想朕,想一想我们的孩子,想一想你自己到底幸福吗?”
他很确定,她心中是有他的,她也是爱他们的孩子的。
该死的,她当初有与他生死博弈的胆子,现在却没有敢爱他,与他在一起的胆子。
凤婧衣高踞马上,笑意冷淡而苦涩,“难道,我背弃家国,背弃夫婿跟着你就是幸福?”
人生在世,又有谁真的能一辈子随心而活。
她不知道这样留在北汉是不是真的幸福,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背弃南唐,背弃萧昱去大夏,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幸福。
“你……”
“你还是回盛京去吧,他们需要你的照顾,我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说尽了,请你不要一再为难我。”凤婧衣急急打断他的话,叫上沐烟自他身边策马扬尘而去。
夏侯彻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