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将君觉得若是要冤枉她,起码也要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吧。可是现在的样子,表面上是给她一个无比仁慈的解释的一机会,却一口咬定了她是“逆女”,一口一个为什么要她在花蕊嫂子的点心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那个时候越是解释,等于越是掩饰,说不清楚也不知道如何去说。将君只是觉得,也许那个仁慈还会护着她的爹爹,在她心里一点又一点点的慢慢瓦解。
若不是为了保护将家,当初这个身子的原主人不会被他们活活的逼死,若不是看着将家还有个爹爹会疼她,她如今怎么又会娶了九个不该娶回来的男人。表面上她靠着将家风光无限,实际上的苦涩,估计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如今,或许,那个爹爹连最后的信任,都不愿意给她了。
可是她不打算,束手就擒。
将君很是心安理得的从墨画寒手里接过刚泡好的茶,看着门口的人只是淡淡一笑,那个笑是苦涩的还是发自内心的自我嘲讽,估计也只有将君知道:“大将军和宰相都认为是我做的?”
她不愿意再喊这个人做爹,也不愿意再喊这个人做哥哥,或许从现在开始,她会慢慢的和他们撇清关系。人活一辈子,在她眼里,要么就活的精彩,要么就活的随心所欲。而且这个爹爹和哥哥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爹和哥哥,只是这个身子原主人的亲人罢了,涉及到她底线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含糊。
“你..........你喊我什么?”将猛果真是气的不清,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他没想到自己最乖巧温顺的小女儿,居然有一天会喊他大将军,连一声爹都不愿再唤:“你这个.....你这个......”
“逆女吗?”将君继续笑了笑,她用自己的手指握住茶碗,显得有些无奈。将猛清楚的看到自己小女儿那双本来白皙的小手,现在已经变的不再白皙如玉,甚至有种苍老的迹象:“无论我说什么,爹爹都认为是我做的,何必又来问我呢?”
将猛没想到将君会这样说,气的一拳打在了门框上,本来武艺就很强的他,只是那么随意的一拳,就将门打了个粉碎。将莫看到如今生气的将猛,赶紧扶着自己的爹,带着责备的口气说:“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爹不过只是问问你,你又何必这样来刺激爹?再说,你嫂子的点心不就是你派人送去的么,若不是我发现的早,那现在你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怕就是保不住了,将家到底什么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做?”
将君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碎掉的门框,然后视线上移,又看着将莫,说道:“将家对的起我?将家又哪里对的起我呢。若说以前,是我欠了将家,可是当你们亲手将我送去沧平宫祭剑的时候,这份感情就已经都没了。若不是我命大,现在你们对质的人,应该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将家对的起我?将家对的起我,会在我被刺杀的时候找不到凶手,会给了一桩天底下最搞笑的姻亲,会给我的亲姐姐和亲姐夫来杀我夫君的机会,让我背这个不仁不义的黑锅么。从前我不说不是因为我大度,因为那个时候我当你们是我的亲人,可是如今,一点点事情就怀疑在我头上,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对不对?”
将猛清楚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眼里憋着泪水,硬是不让那些眼泪掉下来。换做是以前,她早就扑在他的怀里说自己的委屈了吧,可是将君说的话,无一不是真的。他原本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会过去,他原本小女儿不说,是因为把这些事情都不会看在眼里,只是他没想到,她竟将这些苦果吞下后,装作无所谓,只是因为那份亲情。
“小君.......”将猛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因为刚才自己的怀疑有些愧疚,怎么能因为一个奴婢说是将君送来的点心,就怀疑自己的女儿。那个奴婢是何等面生,若是要害花蕊,将君应该是让月牙和小兰送去那些食物:“爹.....爹......”
“爹若是怀疑我,就将我抓起来吧,我不会多做解释。这些日子,女儿没有走出大门一步,更没有让谁给嫂子送任何东西,有月牙和小兰陪着嫂子,女儿比谁都放心。反正在爹眼里,女儿被刺杀都无所谓,现在背个加害嫂子的罪名,也是无所谓了吧?”将君嗓子冷淡,然后她看着将莫继续说:“哥哥可真是敲,嫂子吃那么多点心,偏好就让哥哥遇见我送的了?而且哥哥就那么认定点心有问题,我记得哥哥是不懂医术的。”
将莫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不对,怎么可能。
将君舒缓了一口气,从将猛身边走了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将君说:“爹若当我是女儿,就该调查过了再来质问我,我想爹只是听了哥哥的一面之词就来找我吧。爹知道为什么女儿之前提议两家不需要一墙之隔,最后又选择了还是各自过着生活么?因为,爹根本不把我当女儿,或许,爹已经忘记了我娘,长什么样子了吧。”
说完将君走的很迅速,不给将猛任何解释的机会,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将君才忍不住叹气,特么这热茶果然不能多喝,刚才烫的她半死,还要假装镇定。还好还好,没有掉出来眼泪,不然他们以为她是被欺负哭的,实际上她比谁都清楚,不过只是因为茶太烫了。今日的事情她早就有预料,将兰一日不除,她就不能安生,所以干脆装装软弱,让他们得瑟几日。
将君觉得,这群人都是演戏的料子,她就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