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一直以来被郁采表面的乖巧和英语光环蒙住了眼睛,没有发现事实也是正常,但老狐狸祈书凡就没那么好骗了,问清楚她是什么时候请假,请了多长时间之后,祈书凡已经确定郁采肯定是在装病,而且鉴于郁采请假时间都不短,祈书凡觉得问题很严重,立即要求老梅跟郁采说一声让她晚上跟祈释之一起到他家来了解情况。
老梅自然痛快的答应了,去十二班威胁了一通郁采,说如果她表叔搞不定她,他就要给她父母打电话了,郁采自然不想惊动父母,只好再度屈服在强权之下。
下过晚自习后,郁采闷闷不乐的跟在祈释之身边去他家,祈释之一直是骑自行车上学放学,郁采自然不敢要求他带自己,当然自行车后座坐着也是很难受的,于是开玩笑道,祈书凡当她表叔入戏太深,这次必然是听了老梅的小报告要修理她,她要仔细想想对策,夜间的凉风有助于她思考,也可以多拖一会时间,让祈书凡的怒气过了再说。
郁采和祈释之踏进祈家大门时,祈书凡刚睡了一觉起来,洗过澡精神抖擞的等着教训郁采。
郁采见了祈书凡立即假惺惺叫了一声,“表叔,您回来了?”
祈书凡威严的嗯了一声,示意郁采在自己对面的沙发坐下,祈释之脚步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自己是回房还是在客厅呆着,郁采也在纠结,她已经想到必然是自己没去参加竞赛惹来的祸,一方面如果祈书凡真的发火的话,祈释之在旁边,祈书凡必然会克制一点,可另一方面自己挨训可不想让祈释之看见,她的面子啊!
两人纠结的时候,祈书凡开口了,“释之,我有话跟小采说,你先回房”。
祈释之听了这话往桌子上一扔,在郁采身边的沙发坐下,摆明自己和郁采同一战线的立场。
郁采立即向祈释之投去感激的一瞥,多好的人啊,虽然不爱说话,可有时候行动要比语言有力的多。
祈书凡对祈释之的行为哭笑不得,原本一肚子的训话再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一时三人俱都安静下来。
静默的气氛持续了几十秒,郁采站起来向祈书凡方向半倾着身子关切道,“表叔您精神这么好,晚上肯定会失眠,我去给您热杯牛奶吧”。
祈书凡被郁采名为关怀,实为讽刺的话弄的更加哭笑不得,眼睁睁看着郁采施施然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了几盒牛奶倒入杯中,打开微波炉煮了起来。
五六分钟后,郁采端着三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再度走进客厅,给祈家父子一人一杯,自己捧着一杯慢慢啜着。
祈书凡端着牛奶心中不断苦笑,自己在外面怎么着也算是叱咤风云,怎么一回家,先是一个让自己手足无措的儿子,现在来个郁采也总是出乎自己意料,让自己措手不及。
祈书凡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郁采柔和的声音响起,“这次竞赛的确是我自己故意不去的,为了掩人耳目只好多请了几天假”。
“为什么,那个拿到名次可是要高考加分的?”
“不过是五分,有等于没有”。
“有时候一分就能决定你下半辈子的命运”。
“我想我还没有落魄到要靠那个五分来考大学”。
“但有那个五分说不定你就能上一所更好的学校”。
“祈先生难道没听说过宁为鸡首不为牛尾吗,有时候上名牌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关键是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和喜欢的学科,以及喜欢的人,”这一点郁采深有体会,自己虽然因为理科不好,高考失利,只上了一个二本学校的外语系,不过自己双语底子在那,很快在同学中脱颖而出,后来更是考上了一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但以自己敏感脆弱的性子,如果在一个竞争压力太大的地方,郁采就不能保证自己有那么好的心态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和学科也是要分数做保障的,比如英语,我听说没有很高的总分,外语系不会要人的?”
“我并不打算学英语,而且我并不死脑筋,只认定一个地方喜欢”。
“你英语这么好,不学英语学什么?”
“还没想好,但肯定不是英语,”英语她已经学了七八年,够了,“以前我想过学医,但我理科实在太差”。
“为什么?”
“我认为自己的英语要提高,老师和学校已经帮不上忙了,只能靠自己”。
祈书凡的神色严肃起来,“小采,骄傲可不是个好现象”。
郁采摆摆手,“随你信不信,我认为自己没有夸大半分”。
祈书凡看着郁采毫不似作伪的神情困惑了,半晌道,“这件事你有没有跟你的父母说”。
“没有,这点小事我能拿得了主意,没必要惊动他们”。
“小采,你还没有到能够自己辨别是非的年纪”。
“我认为我到了,而且,不管你信不信,我也确实到了”。
祈书凡头痛起来,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难搞定,原本认为只要不是像祈释之一样不愿跟家长交流的孩子都好办,可眼前这个……
“就算是这样,这个机会也很难得,可以锻炼一下自己”。
“亲爱的表叔,请再允许我说句骄傲的话,我怕自己拿到名次后会引起太大的轰动,而别人过多的关注会让我不舒服,所以,请让我在不起眼的角落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