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虞非离停了笔,天璇这才出声道:“主子,属下回来了。”
虞非离见天璇跪在门口,身上已然结了一层霜气,便问道:“回来多久了,怎么跪在门口,也不出声,起身进来吧。”
天璇并没有起身,而是一抱拳道:“主子,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虞非离听了天璇这话便蹙了蹙眉,又道:“进来回话。”
天璇这才起身,然而因为跪的时间太久了,双腿已经麻木了。
虞非离并没有抬头,而是一直盯着桌上的画,不为别的,是因为虞非离知道,天璇一向心高气傲,如此狼狈的模样,又岂会愿意让旁人看到呢,即便这个人是他的主子。
天璇拖着麻木的双腿挪到了虞非离的跟前,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虞非离桌上的画,而后竟然松了一口气。
“说吧,向来只要你出手,就没有过败绩,今日出了什么事。”虞非离这才抬起头看向天璇。
天璇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这才回道:“原本属下的情报并没有差错,也绝对能将对方全部剿灭,可是却出了一个意外,属下看到一个人。”
虞非离看着天璇眨了眨眼,并不开口。
天璇顿了顿,又道:“属下看到了云家的四娘子。”
“什么?”虞非离顿时拔高了声调,“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天璇摇头,“属下绝对没有看错,今日属下带人行动的时候,原本已经快要攻进去了,谁知突然冲出两个人来,一人武功极高一人虽无内功,可杀人的手段高超,有几个兄弟着了道,这才来禀告给属下,属下这才出手,然后却发现对手竟是云家的四娘子。”
虞非离听了立即问道:“她可有受伤?”
“属下收手快,见到对方是云家的四娘子,便立即收了手,并没有伤到她,便叫兄弟们撤了。”
虞非离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天色很晚了,你下去休息。”
天璇早在看到虞非离桌上,他亲手所画的那张云家四娘子的画像时,便知道虞非离定然不会责怪于他。
听到虞非离让他下去,天璇踟蹰了一下,似乎想要再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退了下去。
天璇离开后,虞非离这才又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画中的冥漠雪,不由得抿了抿唇,他有些看不清,这个让他突然之间便上了心的小娘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的。
而正是因为这样,虞非离就更对她着迷了,只是想到他的皇兄虞非豫,那日看着她的目光,虞非离就紧紧的蹙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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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漠雪接收了乌齐坤同阿扎提手下的之人,因着先前那些黑衣人的缘故,冥漠雪当机立断,弃了这个据点。
因着章仇擎苍早早买下了几家店铺,又在云府所在的光福坊买下了一间院子,所以冥漠雪便将乌齐坤同阿扎提手下之人安置了下去,分散在了那几处店铺中,只带了乌齐坤同阿扎提,还有司徒策回了光福坊,暂时安置在了章仇擎苍的院子里,而后便迅速回了云府。
因着冥漠雪知道,明日一早韩夫人会来府上,冥漠雪*没睡,也不想明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见人,回到东偏院后,将那夜行衣脱掉藏了起来,便赶忙上榻休息。
然后冥漠雪看到那夜行衣上,被阿扎提撕破的肩头,冥漠雪不知为何,竟自行解开了中衣,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肩头。
肩头的肌肤圆润光滑,如雪缎一般,并无半点胎记或者其他什么,冥漠雪想着自己若为,便摇头失笑了一声,这才系好了衣衫倒头就睡。
章仇擎苍的院子里,阿扎提同乌齐坤并没有睡下,两人此时正在房中谈话,而两人便是已经竭力压下了声音,还是听得出乌齐坤的怒意。
“阿扎提,可汗交给我们的任务时说过,若是找不到那个女子,我们是要一辈子待在大兴的,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将我们的辛苦数年的基业送了出去,还订下了什劳子的三年之约。”乌齐坤的怒意,饶是他竭力压制,还是处于爆发的边缘。
阿扎提听了乌齐坤的话,并没有急急辩解,而是叹了一口气。
乌齐坤见了甚是不解,也皱了皱眉头。
阿扎提这才开口说道:“乌齐坤,我今日才刚回到大兴。”
“这我自然知道,你回去可见到可汗了,可汗的身子可好?”暴躁的乌齐坤,听了阿扎提这话,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阿扎提摇了摇头,“可汗的身子越发的差了,只是为了震慑各部,强忍着病痛。”
乌齐坤这一个堂堂大汉,在听了阿扎提这话后,竟然红了眼圈。
“可汗膝下无子,如今病痛缠身,各部虎视眈眈盯着可汗之位不说,东.突厥更是如狼一般想要看我们相互撕咬之时,好借机吞掉,如今内忧外患,别说三年,就是一年恐怕都不好过。”阿扎提咬着牙道。
“这些败类!他们怎么能忘了,若是当年可汗带他们脱离苦海,他们还在给人为奴,如今他们翅膀硬了,竟然做出这样猪狗不如之事。”乌齐坤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阿扎提得知此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如此再提起虽然还有些忿忿不平,然而也不像乌齐坤如此气急了。
“乌齐坤,我回来之前,可汗已然宣布,可汗是有子嗣的,只是流落在外……”
阿扎提这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