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中央皇朝的兵家之道么?”阿旃陀站在半天之上,眼见镇海山下大军云集,忽而交叉变幻,在天地间生出许多异象,转眼之后平地卷起无数黄沙飓风,水气弥漫,遮住天空,不但山下一应事物,皆不能见,就连那面前龙骧卫的千多架战车,他也只能隐隐看到一队队飞驰在沙尘之中。心中莫名一动,连忙驾驭四方神魔一齐扑将上去,却不料原本还是战云密布的天空中,竟然已经人去楼空,薛飞虎与手下数千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个鸿飞渺渺。
似乎之前一切所见,都在梦里一般!!才一清醒,立刻消失不见。
他毕生之中都在海外婆罗洲苦修术法奥义,新近来到东夷时间也不长,虽然也在旁人口中听说过兵家阵法,奥妙无双,却不知道永定侯刚才所布下的玄武大阵乃是他麾下三十万精兵,体内元气精气,血气煞气,依据天人之理聚合而成,个中异象,如虚似幻,似假还真。一旦结成阵势,则三十万人与永定侯浑然一体,能生出的变化杀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之外。
猛然看见,大雾漫天,那天空中显化出来的玄武神兽突然一头钻进了海水之中,阿旃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大感恐慌起来,这在他以外修行的漫长岁月中,简直不可想象,哪怕之前对阵王禅,危险重重,这股源于心灵层面上的警兆,也远远比不上这一次。
“莫非这兵家法阵就这么厉害,为何我会有这种感觉?”心中猛地一惊,阿旃陀正自思忖之中,就陡然看到面前黄沙雾气纷纷落下,取而代之的却是那镇海山下,东海海面上的一番异状。
就在这一刻中,整个东海都似乎陷入了之中,四方阴云汇聚,一阵阵的咆哮声从远处传入耳中,瞬间过后,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一头巨龟忽然钻出水面,四肢摆动,恶浪滔天,无边海水顿时一阵疯长,转眼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淹到了镇海山的半山腰处。
“哎呀,他们这是要水淹金山寺!坏了整个镇海山的地脉!!”阿旃陀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知道了兵家阵势的厉害。
不过他对兵家法阵虽然知道的都是一些皮毛,但好歹也事先做了许多准备,一番惊讶之后也明白,这大阵的模样乃是凝结出腾蛇和玄龟,两者合二为一,就是天地四灵之中主掌北方的玄武,即便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变化,但总也离不开水。
传说上古年间,人神大战,有陈塘关总兵之子杀了一条海中真龙,抽筋扒皮,结果引来四海龙族报复,一日之间聚齐了无数真龙,足足将东海掀起半边,水淹陈塘八千里,逼得那当时已是天仙一般人物的总兵父子,不得不为之屈服,付出好大代价,这才平息此事。
这虽然只是一个传说,但也由此可见,自古以来,水火最是无情。永定侯排兵布阵,操纵东海之水,要水漫金山,金山寺有雷峰塔护持,就算最终落败,阿旃陀也有的是办法安然脱身,但大水之下,摧山断岳,势必就要毁坏整座镇海山,到时候地脉改道,山塌地陷,金山寺自然也就保不住了,婆罗门教的脸面算是丢定了。
就在此时,兵阵又是一阵变化,那玄武在海中兴风作浪,鼓动海潮不断冲击镇海山,与此同时那龟身后面的腾蛇也没有闲着,居然不知怎的就从海底深处卷了一块方圆数里巨石,浮出水面,如同一座小岛,朝前一抛,顺风顺水,登时就被那越长越高的海浪席卷着一头砸在了镇海山上。
立时之间,大地摇晃,石破山崩,镇海山靠近东海的这一侧悬崖,整个倾倒下来,激起的水花一直飞溅到云层之上。
“全都回寺!”阿旃陀脸色接连数遍,终于一声令下,带着漫天神魔一起落回金山寺中,随后一拍后脑,从口中吐出一粒明珠,有鸡蛋大小,光华烁烁,逼人眉睫。
而后念动真言,将这明珠往空中一抛,立刻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身后直直探入云层中的雷峰塔上,顿时间白光照耀,宛如一日,光华到处,四周云层尽皆回避,露出偌大一个洞口,白光如箭,千丝万缕洒落下来,岩土所至之处,一应水气全都消失不见。
这一祭出,漫天白光如同一个巨大的透明海碗,一下就将整个金山寺照在了下面。
“避水珠?世上真有这等宝贝!!”永定侯大惊失色,他这玄武大阵中三十万铁甲精兵,皆是当年他镇守东海的时候,从海中一处小国劫掠而来,虽非妖族,却天生人身鱼头,能驾驭水力,此时以这些鲛人结成阵法,威力比寻常兵士最少要翻了一倍还多。
却不想阿旃陀临来东土之际,婆罗门中几位圣者就已经事先窥测天机,预料到了这天地大劫,必定起于镇海山上,虽也所知不多,但阿旃陀的座师阿闼婆圣者却还是将大烂陀寺中这一颗,始终供奉在大梵天面前的避水珠,交给阿旃陀带了出来。
“永定侯,你还有什么手段?”阿旃陀站立悬崖之上,脚下恶浪滔天,却始终无法前进一寸之地。永定侯也随之升起身形,遥遥对立,手持方天画戟隔空一指:“避水珠虽然神妙,却只能护住你一寺之地,待我继续兴兵做法,毁了整个镇海山,到时候看你如何落脚?”
轰隆一声,天降霹雳,阿旃陀突然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