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隐约记得,自己是对康悔说过这话,康悔说自己的名气在青楼圈子里很大,借机开一家青楼都能立足。
杨潮开玩笑说,让康悔用自己的名字去开一家青楼去。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杨潮还真的没有打算开青楼。
因为为了集会,杨潮不但邀请了大大小小十个名妓,而且也了解了这种高级青楼的模式,每家青楼一般都是鸨子带养女,可以说这是一种来自养母女之间的传承,一带一的模式,壁垒很高。
杨潮自己不懂,所以不可能从事。
但是康悔却当真了,一片至诚来找杨潮。
“你真打算开一家青楼?”
杨潮轻声问道。
康悔点点头:“请杨兄相助!”
杨潮疑道:“我能帮你什么?”
康悔道:“杨兄的名气!”
杨潮笑道:“拿去用吧。”
康悔还是摇摇头:“还不够。”
杨潮道:“那缺什么?”
康悔数着:“第一是钱,第二是地方。”
杨潮皱眉,自己有点钱,这段时间靠着帮王潇和阮大铖做事,王潇哪里得到了一千两,阮大铖这里得到了一千两,外加名妓的一千两退银,杨潮手里有三千两,其中一张会票给了母亲收着,自己手里还有两千两。
但是这两千两杨潮可不认为能够开一间青楼,那种卖皮肉的抵挡妓馆,杨潮不屑经营,高档的青楼,却根本不可能开的起来,起码像李香君那样的名妓,两千两连她们赎身费的零头都不够。
但还是问道:“需要多少钱?还有要什么地方?”
康悔道:“钱的话,有一千两足够了。地方却不好找,得有间像眉楼那样的精致河房。当然最好是媚香楼那种靠着秦淮河的河房。”
杨潮点点头:“就像是阮大家河房。”
上次杨潮在阮大铖家里做会,阮家河房无论是结构,还是修建都比媚香楼更上一层。
康悔道:“对,就像阮家河房那样的,哪怕没有阮家河房好,只要临街、临河就行。”
阮家河房确实很好,突然杨潮脑子一闪,那也别找了,干脆就找阮大铖好了。
秦淮河临河的河房,租金很昂贵,科举的日子没有七八两一个月租不下来,平时也在三五两上下波动,至于卖基本上还难找到卖的,就算有人肯卖,也必然是一个天价,没有个千八百两银子基本不可能。
那何苦去找别家,借着跟阮大铖目前的交情尚在蜜月期,何不借个人情租下阮家河房。
杨潮道:“那阮家河房如何?”
“啊!”
康悔惊呼了一声。
阮大铖是巨富,阮家河房在秦淮河上是一等一的豪宅,当然是最好的。
“你就说好不好吧。”
杨潮笑问道。
康悔猛的点头:“自然是最好的。而且上次这里的集会震动金陵,若是用这里做青楼,肯定风头无两啊。”
杨潮道:“那就成了。我去找找阮大铖,看看能不能租的到。”
杨潮想着阮大铖是一个风雅的人物,也经常留恋烟花粉巷,用他家做青楼,没准他也是乐见其成,只是他未必肯租,如果他愿意,到时可以让他入股。
两人就在大门口谈了一番话,双双出门,康悔回南市楼,杨潮去了阮大铖家。
果然如杨潮猜测的那样,阮大铖一听杨潮要租自家做青楼,当即指着杨潮摇头苦笑。
“你真是敢想啊,用我这里做青楼!”
杨潮歉意道:“如果阮老先生怕污了名声,就当小人没说。”
杨潮虽然当了官,但是从来没有摆出来,也不想摆个官架子,那不利于跟人交流。
阮大铖笑道:“哈哈哈哈。老夫的名声还用得着污吗,恐怕早就污的不能再污了。老夫是惊奇你这想法,当真是出人意料啊。”
杨潮笑道:“那么老先生是答应了?”
阮大铖点头道:“租就不必了。竟然有用,你就拿去用吧。暂时我就不在南京了,打算回乡闭门读书。这宅子闲着也是闲着,给你用作青楼,以后老夫回南京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杨潮当即一喜:“多谢老先生成全。”
杨潮完全是在帮康悔,相信有了阮家河房,康悔该满意至极了。
阮大铖摆摆手:“不用谢老夫。老夫相信,如果是你做青楼的话,一定能别出心裁。恐怕要在金陵闯出一番名头了,这秦淮河的天该变变了。老夫没准还能借此扬名呢。也是一段佳话啊。”
杨潮这才明白,原来阮大铖还有这方面的想法,用他家的宅子做青楼,一旦达到媚香楼那种名气,阮大铖的名字就会不断的被人提出来,对他这样的文士来说,钱很重要,名气更重要,用钱买名气,是非常划算的。
杨潮笑道:“老先生放心,晚辈这青楼,一定会让人眼前一亮的。”
阮大铖道:“那就好。”
……
跟阮大铖说好了青楼的事情后,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
虽然阮大铖没有明说,但是杨潮隐隐听出来,阮大铖离开南京回乡,有躲避政治风头的味道。
朝堂上的风云比杨潮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东林和复社决裂之后,果然如同杨潮想象的,张溥帮周延儒筹集政治献金一事,捅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周延儒的政敌,闻风而动,纷纷弹劾起来,周延儒当上首辅的希望大减。
这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阮大铖蛰伏了,担心这事情最后牵扯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