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源大夫,烦你告诉太后,为何她不能摄政”
本来心事重重的赵源听见大长公主点了自己的名字,一个激灵,猛地精神过来
大长公主这是……叫他打头阵呢?
打还是不打?
不打,那妖妃就能放过自己?
赵源头脑清楚,他抬头一望宝座上坐着的高娴君,想起这个妖妃如何行事不着边际,自己被她害得多惨,顿时燃起熊熊斗志
打嘴仗,是赵家的优良传统,是赵源的强项几乎不用打腹稿,他上前一步,开始滔滔不绝、引经据典,从秦宣太后讲到前朝女皇,从牝鸡司晨讲到后宫外戚干政之害,骂人不带脏字,而且没玩没了,高娴君竟然想插嘴都插不上
令高娴君气愤的是,从头至尾,高延就没开过一句口连为她争取一下都没有做过
高延真是下了一步臭棋,挽回不了的臭棋她恶狠狠瞪了一眼缩在殿中一角根本不说话的高延,高延却像没看见一样,他急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好降得完全透明,让司马妧根本发现不了他
懦夫窝囊
高娴君在心中暗骂
她恨自己的父亲不顶事,竟然抗不住司马妧**的围城,轻易答应了打开城门.
她居于宫中,对于十五万大军攻城是怎样一副恐怖的情景没有任何概念,不知道那从天而降、指哪打哪的火球是何等利器,故而当文武百官诚惶诚恐下跪听令,山呼帝万岁,大长公主千岁的时候,她胆敢以冷冷的、恶毒甚至敌视的目光盯着司马妧
她曾经羡慕过司马妧,嫉妒过司马妧,而现在,司马妧是她的仇人,她的对手
眼见看着高娴君被赵源说得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司马妧做了个手势,示意这位本朝第一谏臣适可而止
“赵源大夫已经将理由说得很清楚了,希望诸位以诏书为准,不要再有任何反对之心”
司马妧说完这句,又淡淡看了一眼黄密:“本公主记得黄大人无甚功绩,资历又浅,当不得四品官职,还是回翰林院再踏踏实实干几年”
一句话,直接将黄密连降数品,连进入这个大殿参加朝会的资格都没有了黄密顿时面色煞白,求助般地看向高延,见高延无视他,又立即看向高娴君
可惜他们都无能为力
谁握着兵权,谁最大
“太后若无事,今日的朝会便散了”司马妧一锤定音,这次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不过,当她转身之时,抬头撞进高娴君如火般燃烧着的目光,她还是微微愣了一下事实上,她也没有想到,事情演变到现在这种局面,竟然成了她和高娴君之间微妙的权力之争
不过司马妧也没有太在意,比起她现在需要做的事情,高娴君的威胁实在是微乎其微故而在宣读完诏书之后,她简短地将宣告天下以及登基大典的事情吩咐了下去,便打算散了这个朝会
反正以后这金銮殿上恐怕很少会开朝会,倒是她的大长公主府,大概需要扩建才行
“接下来还有一系列政务需要各位大人处理,知道诸位昨夜不易,但为了大靖的安定,还请各位最近这些日子多多辛苦一些”
司马妧如此一说,语气十分温和,但是她身后站着的一百卫兵却是个个双眼圆瞪,看起来随时会拔刀砍掉不服气的人的脑袋
唉,摄政就摄政,反正司马诚当皇帝,也没有做得很好,只要这位手握兵权的大长公主不想登基当女皇,大家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想通了的众臣纷纷行礼:“这是微臣的本分,自当竭尽全力……”
一番行礼表忠心之后,这个朝会本该散了,可是殿门打开的那一刻,群臣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
堪堪拦住他们的去路
谁这么大胆?竟敢站在金銮殿前,拦住文武百官?
这个年轻人风度翩翩,相貌极佳,奇怪的是,此人让许多大臣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哦?这就完了?”年轻人越过群臣,朝大长公主微微笑了一下,语气仿佛十分熟稔
令众人跌破眼镜的是,不苟言笑的大长公主竟然也回了他一笑:“嗯”
“可是,我还有事呢,”年轻人扫了一眼众臣,浅浅一笑,“有关五皇子司马诚的死因,有些疑问需要诸位大人来见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