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难产而死,焦利和迫于焦老夫人的压力将王氏扶正,然而王氏也是一个聪明人,这些年来她都是对大家很好的,至少……看上去是如此啊。她宠爱焦如之胜于宠爱自己的亲生女儿焦又涵,连焦如之生母的娘家也不敢多说她半句,姜家是名门望族,看在她尽心尽力养育焦如之的份上对她很礼貌,否则她一个没有娘家背景的侧室如何把这个大娘的位置当了那么多年?
其实王氏也试过想要对焦雨甄使用捧杀的,好让本来就不喜欢她的焦利和更不喜欢这个小女儿,可是……这个焦雨甄越长大就越像柳姨娘,若不是王氏常在焦利和的耳边说起若不是焦雨甄的出生,柳姨娘就不会死之类的话,焦利和或许会多看几眼这个小女儿吧。
焦雨甄虽然总被焦如之欺负,可是却是一个命硬的女人,竟然还能平平安安的长到了十四岁!开春她就十五岁了,如果不是像焦如之那样作为长女要按照家族利益婚配,也不是和焦又涵那样要等着进宫采选的话,十五岁的焦雨甄的确是要找一个人家了,可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如果不是嫁到寒门当个正室,就是去到高门当个小妾罢了,还能如何?王氏怎么也不明白,皇上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才会想着给焦雨甄指婚的,毕竟从未听说过皇上会关心臣子家里的庶女婚配一事的!
“夫人,三小姐来了。”李嬷嬷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王氏说道。
“下人们的动作怎么这么慢,现在才找到她吗?”王氏皱起了眉头,这时间多过一秒都是危险的啊!
李嬷嬷轻轻摇了摇头:“夫人,不是下人们把三小姐带来的,而是三小姐自己过来的。”
“哦?”王氏忍不住挑眉,然后坐直了身子,“让她进来吧。”
“是。”李嬷嬷退了下去,然后领着焦雨甄进了房间。
“甄儿给大娘请安。”焦雨甄在王氏的面前盈盈一拜,“不知道大娘不吃劳苦的来到庄子里来寻我,是有何要事?”
“甄儿你可知自己有罪?”王氏板起了脸,严声说道,“你竟然敢盗取府中财物变卖盈利,今日我就要将你正法,以正家风!”
“大娘。”焦雨甄站直了身子,神色平静的看着王氏,“甄儿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大娘,不知道大娘可否为甄儿解答。”
王氏顿了顿,才回答:“说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倒要听听了。”
“甄儿要问大娘,甄儿为何要叫你一声‘大娘’?”
王氏本以为焦雨甄必定是要辩解自己是被冤枉什么的,却没有想到她居然问这样的问题,于是王氏也顺口回答道:“你是焦太傅府上的三小姐,我是焦太傅府上的正房夫人,纵然你不是我所出,还是需要叫我一声‘大娘’。”
焦雨甄微微勾起了唇角,点了点头:“大娘说得极是,我是焦太傅府上的三小姐,焦太傅的三女儿,你是焦太傅府上的正房夫人,焦太傅的娘子,我这个三小姐的大娘,这关系甄儿清楚了。那么请问大娘,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王氏皱起了眉头,觉得焦雨甄似乎辽无边际的扯着什么,于是不耐烦的说道:“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天下啊,当今皇上威仪,乃一代明君,四海昌盛,四方臣服。”
“这也便是所谓的‘天下之大,莫非皇土,率土之兵,莫非皇臣’,大娘可也是这意思?”
“自然是这意思。”王氏不耐烦的说道,“甄儿说这些有何用意?你盗窃了家中的财物,还在与我讨论这些无聊的东西拖延时间吗?纵然我和你多聊一时半刻,我依旧要将你正法的!”
焦雨甄朝王氏再福了福身,然后挺直了腰背,脸上带着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大娘,你自己也说了,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天下间所有的东西都是皇上的东西,不管是财,还是物,都是皇上的东西了。而大娘你还说,我是当今焦太傅的女儿,你是当今焦太傅的妻子,那么我们的关系就是一家人,焦太傅府就是我们的家了。既然如此,纵然我这个女儿,这个三小姐从自己家里拿了什么看不顺眼的东西去换了其它的东西,似乎也很是正常。然而如果大娘硬要说我这是盗窃,那么请问大娘,我盗窃了什么?还是大娘硬要说我盗窃了这天下间的物,换了这天下间的财,但是这财物,这天下间的东西都是皇上的,我也不过是一个勤奋的搬运工罢了。若大娘依旧要说我是盗窃,那么我是不是可能拿了皇上的东西和异族异国交换了什么呢?这可是通番卖国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若是如此……大娘你还要继续给我一个盗窃的罪名吗?若我这个罪名落实了,那么大娘也是株连九族之内了,不知道大娘做好了被人砍头的准备了吗?”
其实王氏今天的安排是给焦雨甄一个盗窃府中财物的罪名,然后她带着人兴师问罪来了,之后焦雨甄肯定大喊冤枉,她就可以让人将焦雨甄抓住,再来个乱棍打死,到时候回到了府里就可以和焦利和说焦雨甄盗窃了东西逃跑到庄子上,再不小心滚下了山摔死了,这样她便可以将焦雨甄除去,再也没有人给她和焦又涵添麻烦了,如果再顺利一点,她还能将“逼死”焦雨甄的罪名推到了长期欺负焦雨甄的焦如之身上去,如此便是大功告成,一石二鸟了,可是……
这个焦雨甄在说什么啊?她若真的被冠上了盗窃的罪名,那么焦府上下就是通番卖国,株连九族吗?
“你……你一派胡言!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