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她蹲在角落,什么也看不到,就仿佛什么也不存在一样,只有那颗彷徨恐惧的心脏在自己的体内跳动着。
一束刺眼的光从深井的上方照射下来,她闭着眼睛,慢慢适应光明。
“你自由了,现在就可以出去。”是他的声音,是哪种前所未有的柔情口吻,仿佛倾尽了他所有的温暖,轻轻的,慢慢的,在自己的前方响起。
那颗胆颤的心脏因为他的出现变得平静安宁起来。
一只手触摸自己的脸庞,湿湿的,黏黏的,还夹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慢慢打开眼睛,前方……一个被血液模糊的脸庞。
林暮雪猛的睁开眼睛,身体出于本能的从床~上弹起来,睁大的眼睛里是数不尽的黑暗和恐惧,涨红的脸庞汗水密布,被灯光照样的晶莹剔透。
胃里忽然一阵翻搅,她掀开被子,匆匆奔进洗手间,动作很大,光脚踩在地面,奔跑时放出咚咚的声响,洗手间的门被她大力拉开,身体附在盥洗台前,呕吐不止。怀孕这段期间,她时而也会吐,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仿佛连肠胃也要从嘴里吐出来。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保姆不敢再松懈,睡觉也是小心翼翼的,耳听八方,时刻注意林暮雪的动静,所以在林暮雪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时,第一时间就睁开眼睛,连一秒钟也不敢耽搁,匆匆跑来。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还没看到人,保姆就焦急的喊着。
被褥掀起一角,不见人影,保姆的心一提,又奔进有水声的洗手间里,看到人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林暮雪还在吐,把白天吃的全都吐了出来,到现在连同酸水也都吐了出来。
保姆用手抚摸着她的背脊,试图舒缓她的难受。
肚子里空空如也,好半天胃才消停,用清水簌了口,林暮雪才站直了身,那张小脸却是苍白的。
“小姐,你还好吧。”
林暮雪喘了几口气,走出洗手间,虚弱道:“没事。”
保姆有些不放心:“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没用,只是对血过敏。”那怕是梦见了血,她的身体也会处于本能的恐惧。
林暮雪躺回床~上,刚才的梦境让她心有余悸,望着替她盖被子的保姆,轻声问道:“他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心太过纠结,渴望他不出现,她就可以出去了,可是他若是不出现,那只能说明他出事了。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
保姆摇了摇头:“不清楚,我只知道,很多手下都被派出去了。”
手放在腹部上,双眉轻蹙。
大脑里忽然闪过一个她自己都不曾想过的答案,只要他没事,她愿意留下这个孩子,他们的孩子,只求他平安归来。
似乎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老去担心他,所以林暮雪随口问了一句:“负16楼似乎在做实验?”
保姆在这里呆了十年,所以多少有些了解的:“听说是在研究可以解百毒的药。”
林暮雪只知道青阳林啸的妹妹中毒,当时为了蓝姬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夺来,看样子他妹妹的病情不轻。
“在拿活人做实验?”
“是,那是魍魉的叛徒,不过实验未能成功。”
……
第七天的下午,青阳林啸仍然没回来,保姆在叠林暮雪的衣裳,按照青阳林啸的意思,这天是送她离开的时候。
本应该高兴的,可是林暮雪却心神不宁,她坐在床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墙壁。
心里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保镖敲门提醒:“小姐,时间到了。”
林暮雪回过神来,伸手抓住保镖的手臂:“你们大哥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保镖面无表情:“不知道,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
似乎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流,保镖转身走出大门。
保姆将衣服全都装进小行李箱里,拉上拉链,递交给林暮雪:“小姐,你慢走。”
平静的口吻里带了一丁点儿的催促,毕竟林暮雪的出现给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林暮雪没去接行李箱:“这些都不是我的。”
“老大走之前有嘱咐,说他没回来,所有关于你的东西都带走,衣服全都是他亲自挑选,希望你喜欢。”
林暮雪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酸,突然不想走了,想等他回来再走。
但明显不可以的,青阳林啸在走之前,也嘱咐,说若是没回来,强制性带她出去。
虽然他知道,她巴不得离开,但又自欺欺人的希望她会要求再等下去,才会有这番嘱咐。
林暮雪走到大门口,回头在屋子里扫射了一圈,然后才下定决心,抬脚离开。
保镖已经候在门口,笔直的站着,从保姆手中接过行李箱。
林暮雪是想,等改天再来,可是刚走到保镖前方,一只手掌忽然劈在她的脑后,意识瞬间全无。
……
再醒过来的时候,林暮雪是躺在她自己卧室的大床上,苏蓉紧握她的手,喜极而泣。
“雪儿,你担心死妈妈了,你可算是醒了。”
林暮雪的大脑略微有些迟钝,看向苏蓉身后的萧小落,她也是一副欲哭的样子。
“你们这是干嘛啊?我好好的。”林暮雪起身,大脑有些馄饨,也有些沉重,苏蓉伸手扶起她。
“小姐,你都担心死你了,你都消失大半个月了,你都去哪儿了?”萧小落的嗓音明显有些哽咽,眼睛红红的。
林暮雪努力回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