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手臂用一条白色的纱布掉在脖间,妖魅的五官,浓黑的睫毛,乌黑的双目盯着指蕊那双因恐惧而发抖的嘴唇。
冷笑,掀起波澜。
修长白皙的手抚摸着她完好无损的另一半边脸庞,手掌冰冷,就像寒冬腊月的寒霜,指蕊的脸动了一下,向一旁微挪。
睁大的眼睛里,是数不尽的恐惧。
“呵。”嘲弄的冷笑,又像魔鬼的颤音。
“你知道的,我最善于令人生不如死。”青阳修爵掀起冷冽的笑意,薄情的唇瓣是恰到好处的幅度,妖野而魅惑。
可这样的脸,愈发让指蕊恐惧。
“让我……死。”嗓音低弱沙哑,仿佛用尽了指蕊所有的力气。
“想死,没那么容易。”青阳修爵起身,居高临下,缓慢慵懒的嗓音不失威严:“为了他,三番五次违抗我的命令,你就祈祷他还活着吧。”
青阳修爵如魔鬼般又发出一声渗人的冷笑。
转身离去。
手下附身将指蕊扶起,拖出了大门。
那一枪并没有打中指蕊的心脏。
……
林暮雪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医院里的,浓密的消毒水让她极度的不舒服。
不知道睡了多久,头有些昏昏沉沉。
欧阳飞扬坐在病床边上的陪椅上,正磕着眼睛,在睡觉。
外面阳光明媚,将外面的树叶照耀的金灿灿。
可林暮雪的心却犹如冰天雪地。
目光落在窗外,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就跟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大脑里,不断闪过青阳林啸的面孔,从认识到现在,就像指蕊说的那样,她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只会让他因为自己而陷入险境。
指蕊的话就像针尖扎着她的心脏。
青阳林啸死了……
到现在,她都没办法消化这个事实。
就像天方夜谭,又或者像一个不切实际的玩笑。
可是想到最后和他的见面,给他一个星期的时候……
想到这些,林暮雪就觉得心脏撕裂的痛。
欧阳飞扬似睡非睡,睁开眼,见林暮雪瞪着一双眼睛,起身。
“小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看似平静的语气,却掩藏着他心底的焦急。
林暮雪摇了摇头,将目光从窗户移到欧阳飞扬的脸上,这么久不见,他瘦了很多。
原本有些饱满的脸庞,现在下巴都变得尖尖的。
看到这样的欧阳飞扬,林暮雪的心里泛起莫大的疼惜。
最后摇了摇头:“我没事,我睡了多久?”
欧阳飞扬心中的海潮浪起,看到她虚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关心她,照顾她,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可是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欧阳飞扬迫不得已只好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掩藏在自己的冷漠之中。
“一天一夜了。”
“你一直在陪着我?”林暮雪。
欧阳飞扬点了点头,目光淡定从容,给人一种无所容心的错觉:“医生说你对血过敏,才导致晕厥,多休假,主要还是你的身体素质太差了。”
欧阳飞扬顿了顿,目光幽暗:“胎儿也没什么事。”
说完,转身往病房外走去。
林暮雪看着他的背影,以为他要走了,立即出声喊道:“飞扬,谢谢你。”
他没转身,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笑,有点像是自嘲:“不用,只是举手之劳。”手掌紧握,他矗立在原地,目光幽深:“我想你应该也饿了,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恩。”轻轻发出鼻音,就见欧阳飞扬已经消失在门口。
林暮雪的目光再度转回窗外,一只手习惯性的放在小腹上。
不管指蕊说的是真是假,即便心脏有多难以承受,潜意识里,林暮雪始终不相信,他走了。
他曾说过,大风大浪,鲜血铺就才有了现今的一切,怎么可能突然就走了。
欧阳飞扬提着保温盒回来的时候,她的目光仍然是空洞的,忧郁的脸上,倾斜着她内心悲恸的情绪。
他收了收眼帘,大步走向床头柜,声音一如刚才般的平静:“弄了一些龙虾,刚好适合孕妇,还有海参汤。”
林暮雪浅笑,从床上坐起,后背垫着枕头:“谢谢。”
疏离的感谢让欧阳飞扬的心一揪,坐在一旁,替她打开盒子。
“我家人不知道我的情况吗?”
“我用你的手机给他们打了电话,说你工作忙,晚上在公司休息。”
“哦。谢谢!”
欧阳飞扬将碗筷摆好,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若不是早先就认识,恐怕没人知道他以前的性格。
看来,那一次给他的打击真的不小。
林暮雪发现,饭菜只是一个人的分量。
“你不吃?”
欧阳飞扬靠在椅子里:“我等会再去。”
筷子在盒子里搅动着,没什么食欲,林暮雪磕着眼睛,有些心不在焉。
“不合你的口味?”注意到她没怎么动筷子,欧阳飞扬冷声询问。
抬起头,林暮雪盯着他:“西郊别墅的事,我想你应该有报警吧,有没有什么线索?”
“还在调查。”
“有情况,麻烦你,告诉我。”
欧阳飞扬眯着眼,若有所思:“你似乎很在意,那女人口中的他,指得是谁?”
“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
“你怎么会和那样的人认识?那样地屠杀,就连尸体最后都被运走了,找不到任何线索,根本不可能会是普通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