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弥漫了他的胸口,他的气息逐渐变得虚弱,最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可是那双手却始终抱着她。
白色的画面中,他从身后抱住她,身体紧紧相依。
睁开眼时,林暮雪的瞳眸是睁大的状况,汗粒渗的满头都是。
很久之后,当敲门声持续不断的响着,还有欧阳飞扬逐渐焦虑的嗓音,林暮雪才惊魂未定的爬起来,双腿是软的,完全是被梦境的画面吓着了。
门打开一条缝,对上欧阳飞扬担忧的目光。
“小雪,你这么样?”
欧阳飞扬见她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伸手要推门,却被林暮雪死死按住:“我没事,你怎么还没走?”
“小雪,你又做噩梦了?”直接跳过她的话,关切的问道。
林暮雪急促道:“没事,习惯了。”
以前常常被噩梦惊醒,但自从跟青阳林啸在一起之后,已经很少再做梦了,原来和他分开,会触及她不断陷入梦魇之中,以前有他在,总觉得很安心,从不担心他会离开自己,那怕说了多么过分的话,他都会扮演不同的角色出现在她身边,但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出现了吧。
想到这里,林暮雪只觉得胸口窒息的难受起来,就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往她胸口上捅,一下又一下,非得捅的她血肉模糊不堪。
她不肯说,欧阳飞扬也不再勉强:“你一天没吃东西,饭菜已经准备好,下来吃晚饭。”
“我不饿。”话语刚落,肚子不配合的叫嚷起来。
欧阳飞扬弯唇笑道:“我在下面等你,别饿坏了肚子。”
“我不想吃。”房门关上,她现在的样子,根本没办法出去见人,就像填满了肚子,却填不满她空洞的心脏。
欧阳飞扬又敲了几次门,最后无功而返。
苏蓉也来过,同样的效果。
林暮雪一直坐在梳妆台前,机械的拿着梳子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自己的秀发,目光呆滞,紧紧盯着镜中那张红彤彤的眼睛。
若她死了,他应该会好好活着的,那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对他来说,还没那么重要。
天渐渐暗下去,几个小时,林暮雪仍然保持这样的动作,阴雪出现在镜中,她的瞳仁才稍微移动了一下,然后又落回自己的脸上。
阴雪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静静的浮在空中,不像以前,总喜欢发出诡异的笑声,现在只是平静的目光盯着她,可尽管如此,那双眼睛里还是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阴森诡秘。
“他应该没事吧。”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阴雪说的。
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发脾气,会不会和她现在一样,难受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自己去找他不就知道了。”阴雪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嘲讽和不满。
林暮雪微微弯唇,笑的凄楚。
她若可以去找他,也就不会说那么过分的话了。
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
梳子放在桌面,脚抬起,踩在椅子上,取下脚链,脚裸有拉伤,是青阳林啸强制性带上时,勒伤的。
林暮雪将脚链狠狠拽在手心里,这么多年,不流泪的她,仿佛全积累了起来,要在这几天里,通通流尽。
取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林暮雪在上面留下了她一直没机会告诉他的秘密。
……
“少爷,你别再喝了。”钟桐劝说,每当要夺走青阳林啸手中的杯子,都会狠狠被揍上一圈。
青阳林啸举着浓度为90的林纳达朗姆,一步一晃的在房间里走动着,钟桐跟在身后,生怕他一个跌倒。
“滚出去。”有人跟着,令青阳林啸浮躁,一个转弯,拳头挥去,却因为酒精的作用,没打中目标,自己倒是脚下一滑,高大的身影直接滑倒在地。
重重的落地,仿佛地面都因为他的重量而颤动了起来。
他坐在地面,双腿盘着,浅绿的眸子,颜色仿佛加深,深深的,犹如魔鬼,面色扭曲,又混合着忧郁,那种变化莫测的表情,让看在眼里的钟桐,都跟着心痛起来。
钟桐伸手去拿酒瓶,青阳林啸却紧紧拽在怀中,一拳挥出去,不偏不移打中了钟桐的鼻中,差点歪了。
“滚出去,滚!!!别再来烦我。”青阳林啸咆哮的嘶吼,嗓音因为一直叫喊着,而极致沙哑着。
猛的又灌下一口,喝的太猛,液体从嘴角处流下,滑到衣衫半敞的胸口处,精美的胸膛被酒精打湿,又添了几分性感和蛊惑,一整瓶被他一口气喝的精光,酒瓶举在高空,瓶口朝下,晃动着,只有几滴液体溅在他精美的面孔上,睫毛眨了几下,手臂猛的一挥,酒瓶砸中墙壁,立即粉碎。
钟桐担心的紧,不敢出去,伸手要扶起他:“少爷,你不能再喝了,酒伤身。”
“滚!”
粉碎的酒瓶残渣反弹后,落在青阳林啸的身后,因为情绪激动,手臂一挪,掌心被刺伤,他却浑然不知痛楚,反而将玻璃渣当武器,直接向钟桐扔了出去。
防不胜防,钟桐毫无预兆的被划破了手臂,一道长长的伤口瞬间流出大量的血液,他的皮肉,被深深划开一道口子,若是掰开来看,还能看见那深深白骨。
若不是青阳林啸意识混乱,酒精麻痹了他的敏捷,恐怕钟桐伤的就不仅仅只是手臂。
“拿酒来。”青阳林啸低吼着,从地面踉跄的爬起来,往茶几趔趄的跑去,空酒瓶被他一扫而空,整个房间里,顿时响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