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在碗壁上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似乎为了掩饰什么,他低下眼帘,半响之后,直到他再次舀出一勺粥,抬眸对上她的目光,才轻轻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救我?”
面具人眼无波澜:“先把粥喝了,你现在的身体只适合吃些清淡的食物。”
好轻松的语气,完全避开了她的问话。
小雪真不知道他是故意逃避,还是压根没听见。
一碗粥在面具人细心照顾下,喝得精光,小雪想套出些什么话来,他始终避口不答。
他起身,流连在小雪脸上的目光快速收回,将她从靠垫上抚着躺下,不再多言,转过身,就要走。
小雪抬了抬头,望着他凄冷的背影,张了张嘴:“晚安!”
面具人身形微顿,脚尖着地慢慢落下,只是片刻时光,脚步加快,拉开房门,消失在小雪的视野里。
这一夜,小雪睡的并不踏实,双手绑在身后,只能侧着睡,白天一直沉睡,晚上早已没了睡意,盯着天花板的目光有些发空。
很多事盘踞在自己大脑里,胡思乱想,搅乱她的心神。
想起白天林珊说过的话:哥,算了吧,她不过只是一个女人,你何必要为难她,绿莹有什么好,那个女人已经不要你了,你留着那些东西只会自找罪受。我已经看不下去了,受够了你现在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她看不到,也不会在意的,她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你这样,只会让人瞧不起。
这些话,回想之后,小雪竟觉得心口有些发闷,这种无由来的情绪让她在无眠的夜里,变得焦躁不安,伤口的肉似乎也随着变得奇痒难耐。
她也没打算要解开绳子,皮肤受伤,的确不能用手去触碰。
为此,小雪翻来覆去,床面微晃,惹得青阳林珊从梦境中醒来。
“你怎么了?”她睁开惺忪的眼,借助壁灯投来的光,看到小雪额头滚落的汗水。
床头柜上,有干毛巾,她顺手拿起来,在小雪的额头上擦了擦:“听那怪人说,你现在还不能洗澡,身体也肯定不舒服,只能先忍着了。”
小雪轻恩一声,又侧过身,背对青阳林珊。
青阳林珊瓮声瓮气在背后说着:“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信守承诺,虽然答应保你毫发无损没能做到,但是我会在你养身体的这期间,好好照顾你,为我哥做点好事吧。”
音尾落后,小雪再转身时,她毅然睡着。
精巧的容颜,让小雪觉得有几分相似,却挤破了脑袋也忆不起那张完整的面孔。
中国f市,听两年多以前自称为她姐姐的女人说过,那是她的家乡,她的灾难来源于黑夜,是他无情将她推向悬崖。
她现在要做的,是找到他,了解当年的内幕。
不过首先,她要去f市,比找黑夜会更简单。
小雪打定主意之后,却仍然睡不着,伤口的痛只要不乱动,不会太痛,可是打算坐起来,牵扯了伤口,她嘶哑咧嘴,汗水直流。
但小雪从来不趋于劣势,她勉强坐起来,下地,光脚踩在地板,冰冷刺脚。
卧室沙发就在落地窗旁,小雪站在那,遥望窗外夜景,星辰布满苍穹,看起来天气真不错。
但小雪却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压抑袭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得喘不过气来。
她对黑夜的那份情愫一直困扰她到现在……
……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下一地光华,柔美的早晨令青阳林珊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
大字躺着,踢开被子,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想起来的时候,才突然喊了一句:“把衣服给我拿过来。”
好半天都没有回应,青阳林珊不高兴的蹙眉,坐起来,才恍然大悟,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衣服还是昨天那一身,昨天照顾小雪,最后抵不过困意的攻击,倒在小雪身旁睡着了。
摸了摸旁边的被子,小雪不见了,她大惊失色,以为那女人丢下自己跑掉了,可抬头倒是看到沙发上东倒西歪的女人,那颗心才终于落下。
小雪倒在沙发上,身体屈膝,蜷缩的就像一个蚕蛹。
青阳林珊揉了揉眼睛,向沙发靠近,摇了摇小雪的身子:“喂,你醒醒啊,这样睡觉,会感冒的。”
小雪身上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披一件,还是昨天那身纯白长裙,左胸处被撕开,伤口用纱布包着,一个晚上肯定是要着凉的。
所以,青阳林珊的手在触碰到小雪的身旁时,就感觉到了一丝烫意。
抬起小雪身子时,她的脸颊红润剔透,秀发被汗水打湿,一根根的竖着。
手掌拍打小雪的脸颊,半响才睁开朦胧的眼睛。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睡觉,你看你都发高烧了。”青阳林珊口中满是抱怨,皱着细眉,瞪着小雪。
小雪借着青阳林珊的力道坐起来,左胸口的衣襟被撕碎,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
窗外的晨光笼罩在小雪身上,有几分暖意,但仍觉一丝丝凉意投来,昨夜坐在沙发上,长久以来不去思考的男人,却在受伤,身体脆弱时,关于黑夜的记忆更如风卷残云般在大脑里忆起。
就连梦境里,都是樱花漫天飞舞的场景。
江紫沁也不知所踪,【林暮雪】到现在也不知下落,说过会替她找到紫沁的,可过去了两年,谁也找不到了。
青阳林珊见小雪呆滞的目光,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