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后回宫。
鸾仪进了丽正门,浩浩荡荡的几十匹精骑护着皇后的凤驾驶向未央宫,皇帝亲自下了丹陛迎接,文武百官侧立两旁,皇帝当着众臣的面,挽着皇后的手拾阶而上,一边温存的问道:“善和那里玩的还开心吗?”
皇后盈盈一笑:“哪里是去玩的!本意是想避个坏天气,谁知道自己身子骨不济,不出门倒无事,一出门反而病了,还拖了那么许久,陛下不会怪臣妾吧?听说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了许多事……”
皇帝坦言道:“怪的,怎么不怪,你一走,这宫里乱的跟一锅粥似的。朕心力交瘁。”说着,按了按额头。
皇后叹了口气:“走之前百般安排,再说往年也是这样,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唯独今次事情特别多,除了陛下捎人传来的信,太后也给臣妾传来了懿旨,臣妾琢磨着再不回宫,怕是不妥。”
皇帝关切道,“母后那边你不用担心,一切以你的身体健康最为要紧。你该不会是身体还没大好,就急匆匆的赶回来吧?”说着,进了殿,拉住皇后的手在他身边的凤椅上坐下,“的确是出了很多事,以前你不在,你跟前的丫头一个个都挺能干,可这回出的事非同小可,你的丫头把她自个儿也兜进去了,总之说来话长,届时朕让她自己和你说,不过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你跟前的人,朕总是要保住的。至于母后那边你压根不必担心,有朕在,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皇后握着皇帝的手,柔声道:“臣妾不在的日子,陛下一切都好吗?”
皇帝朝她宽慰的一笑:“不瞒你说,有惊有险,可算都过去了。”
皇后愧疚的垂头:“陛下有事,臣妾理应陪在陛下的身边,想来这次根本就不该出门。”说着,侧身跪了下来,“臣妾这个皇后当的失职,请陛下责罚。”
言语间,眸中已隐隐有了泪光。
“你这是干什么?”皇帝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朕娶你过门的时候就说过,朕只要在一天,你就是朕永远的皇后,我们之间不必说这样的话。”
皇后心中感激,靠在皇帝的胸前,道:“臣妾以后再不离开陛下半步了。”一边红了鼻子,酸涩道,“臣妾是瞧见惠妃有孕,心中一时酸楚,有口难言,只想逃出去,不曾为陛下着想,是臣妾的错。”
“你这又是何必呢。”皇帝拍了拍她的肩头,“有些事一生中注定无法勉强,只要朕还在你的身边,你也在朕的身边,就足够了。”
皇后止不住的点头。
他们是少年夫妻,就像当年没有人愿意嫁给李巽一样,当年也一样没有人愿意娶陆琳,不是因为她生的貌丑,而是听说她有一些怪癖,虽说只是在小范围内流传,谁也不知道真假,但一样没有男子敢贸贸然向她提亲。
只有一个李巽,亲到陆家登门造访,然而身为崇文馆大学士的陆韬心知女儿身上的残疾,百般推诿,但是拗不过李巽的怪脾气,李巽道:“陆大人,你担心的事情小王都知道,只是敢问陆大人一句,陆大人如此作只可遮掩得了一时,等陆小姐年岁长了,难保传闻不愈演愈烈,届时陆大人让陆小姐如何在人前自处?难不成女儿你还能留一辈子?”
陆韬老泪纵横:“可下官也不能害了殿下呀,殿下乃凤子龙孙,下官若是同意将小女许给殿下,是为不忠不义啊!”
李巽无谓的耸耸肩:“小王又不是太子,怕什么,小王看中的是陆小姐的品性,端方温雅,所以小王可以向陆大人保证,陆小姐在小王这里,小王可以保她一生衣食无忧,只是陆大人推搪至此,难道是……另有良婿的人选?”李巽顿了一顿,站起身道,“如此说来,倒是小王不自量力了。”
“不敢不敢。”陆韬忙拦住李巽道,“下官绝没有这个意思。”
后来睿王李巽和陆家小姐的亲事就定了下来,京畿里当时打趣他们的人不少,都说:“这倒是一则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两个人都是没人要的,刚好凑作堆。”
陆琳听了不少的闲言碎语,在出嫁的当天,洞房花烛夜,当他拿着机杼挑开了她的红盖头,她几乎可以说是泪流满面,拜倒在地,泣不成声道:“妾身不能侍奉殿下,请殿下开恩。”
李巽将她扶了起来,拉她坐到自己身边蔼声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大约这与你而言是个遗憾,于我却没什么,我只道你心地善良,这就够了。”
陆琳捂着脸道:“可妾身不能为殿下孕育子嗣,妾身不配当居其位,殿下如此抬举,折煞了妾身。”
“关于子嗣的问题……”李巽沉吟半晌道,“你不必操心,我自有主张。”
陆琳愣愣的看着他,皇帝拉着她的手走到榻边,道:“早些就寝吧,适才被他们灌了许多黄汤,我就算是神仙眼下也撑不住了。”才说完这句话就‘咚’的一声,闷头倒在了榻上,跟被人点了穴一样,陆琳却是睡不着,躺在李巽的身边直熬了大半夜,期间李巽朦朦胧胧的醒过来一回,见她还没睡着,大手往她眼睛上一盖道:“睡觉,想什么呢。还发抖?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琳红着脸转过头看他,他却说完这句又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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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皇帝偕同皇后一同去了永寿宫朝见太后,永寿宫的花园里传膳,共一百零八道珍馐,宫人们端着碗碟顶在头上鱼贯而入,足足两个多时辰方才结束回到永乐宫。至于其他妃嫔,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