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出息啊,不是救人么,哭相这么难看,把那些仙合宗的弟子引来怎么办?”苏瞳嫌弃地白了大哭的白蝶一眼,可是眼中却全是温柔。
“小仙子,能把老夫也……一并带走么?”小老头儿急不可耐地插了一句嘴。
好不容易等来个救人的,可别只解了一人就只惦记着哭啊喂!
“为啥?我又不认得你。”擦了一把鼻涕,白蝶的白眼,翻得比苏瞳还明显。
在她想来,仙合宗抓捕外来仙人的初衷并没有问题,任这些贪婪的家伙与鬼门中的活死人交易,只会令此地环境变得更加恶劣。
不过看看方巾男子的嘴脸,少不得在驱逐外人的同时,在他们身上大肆搜刮一把,她只是不愿苏瞳与她的朋友们受到这样的欺辱。至于其它人……就算受些委屈,也没什么要紧。
“老朽……老朽是……”小老头儿以求救的表情盯着傲青,希望他不要失言,快些助自己一臂之力。好不容易来到鬼门,独自游历了多年,怎么能就这样被驱逐出去呢?
“你就是……白蝶吧?”
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有一仙者,踏着白色的仙云突然出现在草滩之间,就像是星光照亮了灰色的夜,令人心头的尘埃都瞬间拂拭一空了。
来人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头顶的玉冠尤显得气度雍容。双手拢在袖里,大袖及地,袖口滚着菖蒲之花与米粒大小的宝石。
眸如星,眉似月,一双大耳,分明是长寿的福态,再加上脸颊上洋溢的笑意,令人发自内心地想要亲近。
明明是无双的仙人,右眼上却轻轻系着层白纱,大概是患了什么眼疾,所以畏光畏风。
不过这残缺,并不能冲淡来人给众人内心的冲击,他身上澎湃的威压,激得四周昏昏欲睡的众人强打精神,而后开始哭天抢地。
“仙尊救命啊!我们都是无辜之人!”
“这些泽间匪徒,非说我们扰乱秩序,助涨了活死人的作恶,天地良心啊!在下乃是七凤山后素灵派的弟子,对鬼门规矩熟悉得很,在此修行百年,可从来没有做过自甘堕落的事!”一个蓝衣壮汉,表情非常悲愤。
“说得是!我也是此地门派弟子,怎么能诬蔑我们与那些不生不死的家伙同流合污呢?”
被绑了好些日子,一直饱受方巾男子的欺凌,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一位仙威强劲的尊者,俘虏们还道是自己撞着大运,遇见了好管闲事的仙君,自然卯足了力气大声控诉自己遭遇的不公正待遇。
可惜很快便有人打破了他们的美梦。
那令人厌恶的方巾男,见有人闯入草滩,立即气乎乎地提枪冲了过来,可是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便立即丢下武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一声:“师傅!”
哗啦啦啦……
方巾男子身后,迅速地跪倒一大片。
聒噪声戛然而止,众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打量着宗善,难以想象,这就是一伙匪徒的幕后黑手?此人身上的气息,分明正派得很啊!
“我……我……是白蝶。”
一见宗善亲临,白蝶双颊立即变得通红通红,连一贯利索的小嘴都开始结结巴巴。别人没见过……她自然是见过眼前这位仙合宗宗主大人的真容的。
三年前,自打她第一次在黄泉遇见靠岸者,她便辞别了隐居在黄泉源头,不问世事的族人,带着族宝玉溪灵绫踏上鬼门寻找自己的答案。
也是一次机缘巧合,她在黑市里拍得了一张宗善的福符,将它用在莲舟逝者身上后,的确看到了融入灵魂的金光,立即被这种高深的符术和意境折服。
从此她便将宗善宗主视为自己的偶像,拼尽一切力量想拜其为师,甚至混入了某一年的鬼门论道盛会,只为远远瞥见宗善一眼。
当年隔得太远,宗善的眉目她看得不甚清晰,但气息却不会记错,今日一见,本尊的风度气场,犹胜当年百倍。
“你丫是怎么回来的?”
看到白蝶正站在人群之中,还将先前掳来的女孩松了绑,方巾男立即怒气腾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若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可以混入草滩里作乱,岂不在师傅面前证明自己是个没用的家伙了?
何况此刻白蝶脸上挂着的无辜表情很令他抓狂,天知道他们为寻她而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这小妮子就藏在眼皮底下。
“徒儿,你这么说,便是无礼了,倒显得为师没有教养。”宗善侧头看了方巾男一眼,虽然是责备,可是温和的语气却令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听宗善这样说,白蝶的小脸更是兴奋得发烫。
看来自己的眼光实在太好,人如其名,宗善大人,的确是一位才德兼备的强者,连说话都这样有水平。
“是。”被师傅训斥,方巾男子立即羞愧地低下了自己的头,态度变得极为恭顺。看来以德服人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里还是行得通的,明明对旁人的态度那么恶劣,可是面对自己的师傅,方巾男却像是见着猫的老鼠一样。
“是我辜负了宗主大人的厚望。”白蝶颤巍巍地走向宗善,而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脚下。
苏瞳的目光一直追逐着白蝶的背影,眸如深井,看不出悲喜哀乐。
“白蝶有罪。”白蝶咬着自己的下唇,充满哀怨地回头看了苏瞳一眼,而后似下定决心一样,大声说道:“不过他们三人,是晚辈的朋友,绝对不会做扰乱此地平衡的坏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