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是以极其自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我肯定以为这人疯了。
但他语气自然的让我实在没有怀疑的勇气,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任谁都不会有如此自然、自信的语气和表情。
我简直差点就要相信他说的话了,如果不是因为两人明显的年纪差距。
没等我说话。这个人从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里取出一根几乎刷着一层透明密封液体的树枝道:“看见了没有,这支玫瑰是她离开之前我想要送给她的,如今花瓣早已烂成腐泥,本来我以为今生无缘再与她相会了,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你们什么时候分别的?”
“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我就像你现在这样年轻而懵懂,在我心里她是世间最美好的所在,我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牵着她的手,走进婚姻的圣殿,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离开我,悄无声息的走了,就像空气消失在天空下,为此我问遍了身边所有的人,但没有人告诉我晓梅离开的原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上苍又把她送回到我身边,我真是幸运的人。”
他就像吟诗那样倾诉了他对于爱人的思念之情,却听得我一头汗水道:“我打断您与一句,这姑娘据我所知还真不是你的刘晓梅,她叫雪惊秋,80年后诞生的生命,今年也就二十岁刚到的年纪,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当然不可能,我是天体物理系的硕士研究生,复杂的公式定理我过目不忘。难道会认错最爱女人的容貌?”说罢他打开笔记本,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道:“这就是晓梅,你看我有没有认错人?”
他递给我的是一张黑白老照片,因为保存的时间太长,照片纸张已经发黄,但人物看的还是非常清楚的,照片里的女人大约也就是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布制长袍,留着那个年代女生中非常流行的齐耳短发。笑颜如花。
不得不说照片里的女人五官和雪惊秋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当时ps技术还不算特别发达,否则我肯定以为这张照片是ps了雪惊秋的脸。
过了会儿就听那人彬彬有礼的道:“不好意思,请问可以把照片还给我吗?”
“哦,不好意思。”我赶紧把照片递给他,这人小心翼翼将照片夹回笔记本中静静的转过身子就要离开。
“您……就这么走了?”
“不走难道我要在这儿站一夜?明天我还有课呢。”他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对我道。
“可是我看您在这儿已经盘桓有十几天了,虽然我知道这女孩一定不是您说的刘晓梅,但既然您相信她肯定是您的爱人,为什么不进去和她谈谈呢?”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思索片刻后道:“二十年未见,再见之后我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晓梅也是如此,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每天能静静的看她一会儿就可以了。”说罢他冲我微微点头后离开了。
或许在他心里早就知道这个“晓梅”并非是他二十年前深爱着的姑娘,但他却需要对自己有个交代,所以就有了这种举动。
从他的行为来看,这应该是个清高且极其专一的人,怎么会成为一个“同性恋杀手”?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给郑春雷打了电话。
我知道他对于杀害自己哥哥的凶手痛恨入骨,所以我并没有立马就表明自己的观点道:“郑队长,如果你还没睡觉,我想找你聊聊关于你哥哥的凶杀案。”
“你怎么想起聊这事儿了?是不是有线索?”他语调顿时就提高了。
“算是吧,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去你和大哥曾经生活过的老房子聊聊。”
“好,我这就来接你。”
不出十分钟我就坐在了郑春雷的吉普车上,他道:“你是怎么发现新线索的?”
“先别着急,咱们现在去的那栋老房子里有人住吗?”
“我爸住在里面,还有一个保姆。”
“房子里有你大哥的资料吗?比如说照片之类的?”
“当然有了,这些东西我都完整保存在书柜里,有他的照片、日记还有一些来往的信件。”他叨叨才。
“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看过?”
“我怎么可能去看这些私人物品?这可是我大哥的隐私。”
“你就没想过这些私人物品里很有可能存在关于他死亡的真像?”
“我就搞不懂了,这些东西与他死亡能有什么关系?”
“都说他是被一个同性恋人给杀死的,你大哥和这人有亲昵的合影吗?有情书或是信件往来嘛?或是有定亲的信物这类小东西。”
“我绝对不相信大哥是同性恋,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因为我见过大哥喜欢的女人,那时候我已经有十二三岁了,他女朋友还带我出去卖过奶油冰棍呢,她叫什么名来着……”想了一会儿他道:“她叫刘晓梅,长的可漂亮了。”
我有些吃惊道:“怎么又是她?”
“又是谁?”郑春雷道。
“实话告诉你吧,刚才我和传说中你大哥的绯闻男友见面并聊了会儿天,在谈话中他告诉我自己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叫刘晓梅,而你也说自己大哥有个深爱的女人叫刘晓梅,也就是说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同性恋,而极有可能是情敌。”
“还有这样的事情?”郑春雷震惊了。
“是啊,我也是在无意中和他聊天时得知这一情况的,而且以我对他的观察,要说这人是个杀人犯,实在颠覆我对杀人犯的想象。